“胡说八道, 娘娘可是正经八百念道德真经的女冠,同菩萨有什么相干?菩萨勿怪啊——小女子只是就事论事。『地址发布页邮箱: ltxsba@gmail.com 』”
百姓们心思单纯,姑娘们也会反省自身。
第三日宴席散罢,月色正当好,文安侯府的辜沅月同渭南郡王府的霍声婉,便在游廊里同星落围坐着,说起了这些时日的感慨。
能同从前生了嫌隙的好友重归于好,星落很是高兴,望着眼前地垂着眼睫有些歉疚的辜沅月,她拍了拍她的手,叫她不要多思多虑。
“……我从来都不曾生过你的气。”星落推心置腹,“虽一切皆有因,可到底还是因了我——好在如今你家哥哥身体康健,我的心里才能安稳些。”
辜沅月点了点头,想起这些时日自家哥哥憔悴的样子,便有些心伤。
“哥哥近来瘦了很多,想是有什么郁事……”她知道个中缘由,可不愿给星落造成负担,这便住了口,“我只要一想到如今我幸福了,哥哥却郁郁寡欢的,就有些难受……”
提起辜连星,明嘉县主霍声婉就很上心,“这么说来,辜家哥哥近来心绪不佳,本县主活泼可爱,以后多多邀约,说不得可以慰藉哥哥几分。”
星落弯起了眉眼,安慰沅月,“横竖咱们两家只能成一对。我二哥哥那么钟意你,只等你点头了。”
沅月嗯了一声,“前些日子因了这些误会,我家娘亲又是不通情理的那一个,百般阻挠,好在陛下和我家哥哥一道儿,都给我娘亲下了最后通牒,我爹爹又强硬了几分,彻底将我娘亲给扭转了过来。不然,总觉得对不住二哥哥……”
霍声婉羡慕地看着沅月和星落,“若是星落封后,本县主就要叫你一声表嫂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她说起梅逊雪来,“先前帝京里又讨论你的传闻时,我去找她理论,她却否认了,说早就放下了同你的争端。后来我托人打听了下,前些日子混进了一些北蛮细作,四处散播各式谣言,前儿才被抓起来,供出了许多——”
星落有些感动,向霍声婉道谢,“多谢你为我奔波……”
霍声婉摆摆手,“我乃是金枝玉叶,这点子人脉还是有的,再者说了,那一日救那些小孩子,我就觉出你的可贵来,往后我也要好好儿的才是,争取不做一个小纨绔。”
一席话说得星落和沅月都笑起来。
女孩子嘛,多说说误会就解开了,便是那从前总与星落相争的济州侯府梅逊雪,过了几日也托人送来了济西的稀罕小玩意儿,另附言一封,言说了从前自己的不是,恳请星落不要记挂在心。
修道之人向来洒脱,自是不将这些小事放在心上,星落提笔回信,也叫她在济西家中好好的。
至于陛下那里,心意有了回应,一切就水到渠成。
九月初十,礼部拟了封后制,在大朝会时上书陛下,不料却被陛下给按下了,本以为陛下另有考量,结果下了朝,礼部尚书石岚清就被陛下揪到了安国公府。
皇帝这一回出行的阵仗很大,再没有从前的偷偷摸摸后巷私会。
安国公府门前三千禁军驻扎,前后左右封了四条街,年轻的天子带了两只大雁两只鸭子就上门下定来了。
当着糖墩儿父母亲长的面,陛下同糖墩儿面对面坐着,写下了七七四十九条盟约。
除了三年为期,其间糖墩儿可随意相看青年才俊,在做决定以外,还有稀古怪的一堆要求,令一旁的亲长们各个看的忐忐忑忑。
而这些怪怪地的要求,还大部分都是自己家孩子提出来的!
随意出入宫闱都不算什么了,什么不得干涉穿衣自由,就寝时要躺外头,养三只狗五只猫……
陛下也有要求,大抵就是不许劝君王广纳后妃,不许一走半年不沾家——起码回来一两趟,不许了无音讯……听上去还挺可怜的。
眼看着四十九条盟约一一敲定,又拟定了婚期,府里便斩了两只鸭子,陛下同未来小皇后一道儿按了手印,一切便尘埃落定。
其后有一年多的时间,星落便带着坤极军跑回了老君山,同世仙一道儿整治青鸾教里的风气,还参与了几场平叛,闲暇之余又同静真一道儿走遍了北地中原,将各地的养幼院、慈恩局等等巡视了一遭。
到了第二年的年初,游历四方的小徒弟终于回了帝京。
这一日正是二月十五太上老君圣诞,家家户户拜老君,安国公府也不例外,晚间祭了老君,星落正同二嫂子辜沅月说着话,刑铨就在外面奏报了。
“姑娘,天使来了几遭了,问您何时得闲——昨儿陛下就来过了,没守着您又回去了。今儿被政务绊了脚,这会儿还过不来。”
星落哦了一声。
小半年没见陛下了,也不知陛下好不好——她若有所思的想去接二嫂嫂怀里刚百天的小侄女,沅月却拍了拍她的手,娇嗔道:“想抱自己生去。”她把孩子送到了一旁的奶娘手里,牵着星落的手,小声儿说,“……如今陛下都二十三了,你还拖着他,不大好吧?”
星落眨巴了下眼睛,“二十三如何?莫不是不能生了?”
沅月失笑,“那如何不能?试试才知道……”她惊觉自己同未婚的小姑娘说这个有些不大妥当,便有些羞赧,“这一年多,陛下中原帝京两地跑,无事就往咱们府上来,专等你的音讯,那模样,瞧着还是很招人心疼的。”
星落心里砰砰直跳,上一回见陛下,还是三个月前的老君山,陛下从帝京匆匆而来,见了她一面,又回还了,她还有好些话没同他说呢。
只是后来,她忙着同静真去甘南,便也将这些事给搁下了。
二嫂嫂这么一说,便见她勾起了思念之意,待到了夜间歇下时,就有些辗转反侧。
不知陛下好不好,成日里奔波有没有清瘦些,也不知道他这一时是在批阅奏折还是在对月长叹。
星落一向是个利落的性子,这便更了衣,叫刑铨备车,一路往禁中而去了。
这时辰月上中天,皇帝燕居时掼爱着宽大道袍,因将将沐浴过,愈发显得眉目清远俊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