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晴月无视身后之人嘀咕,眺眼望去左前方的那处后院,则是她居住了十几年的破屋子。
一个大约二十岁出头的小丫头从里面走出来,手里端着装有脏衣服的木盆。
她行色匆匆生怕自己忙活慢了,又要受管事妈妈的责罚。抬头间刚好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鹅卵石上的女子。
丫头看了赵晴月好几眼,竟完全没有被她的容貌吓着,反而还震惊的朝着她走来。
小丫头个子娇小瘦弱,一身灰色的麻布粗衣,瘦得只剩皮包骨的手背上清晰可见鞭痕。
“你……你是二小姐吗?”小丫头抬头望着赵晴月,乌黑的眸子里泛着幽幽的泪光。
此丫头名叫清凉,是原主母亲当初在街道上见她一个婴儿可怜带回来养的。
以前一直跟在赵晴月的身边,不过赵晴月虽是赵雄鹤的女儿,但她在这国公府邸的日子,则和清凉这个奴婢没区别。
记忆中她和清凉时常被家里的管事打骂,身上的旧伤未好又见新伤。每天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
“啊……”
正当赵晴月还在回忆中时,耳边便已回荡起了清凉的惨叫声。
“贱丫头,我刚转过背你就跑出来偷懒,你找死啊?老娘打死你。哭哭泣泣的你爹妈死了呀,你这是在护国公府哭丧呢……”
一个中年老妈子手中拿着木棍,不停的朝着清凉瘦弱的身躯打去。她发现旁边的几个奴婢,同样嚷嚷:“还有你们几个,这都什么时辰了,夜来香的桶还没有弄干净,个个都找死呢。这可是老爷夫人的‘精华’,你们能闻到是你们的福气。就算给你们下饭吃那也是你们三生修来的……”
旁边原本愣站着的奴婢们谁也不敢过来帮忙,视而不见好似冷血,担心锅从天降落到自己的身上,纷纷跪着在地。
“啊,刘妈妈别打了,奴婢马上就去干活,啊……呜……”清凉痛得大哭,手中端着的木盆衣物掉了一地。
“住手。”赵晴月冷漠的呵斥,伸手抓住了那老妈子手中的木棍。
“啊,你……你谁呀?”刘妈妈被赵晴月那张可怕的脸吓了一跳。
“二……二小姐。”瘫倒在地上的清凉听出了赵晴月的声音,确信眼前的女子就是当初与她相依为命的赵晴月。“二小姐是你吗?”
“二……啊,鬼啊。”刘妈妈坏事做尽,在国公府邸里作威作福惯了,突然看到一个活过来的人,心里有鬼自然也会把她当成鬼。
那些跪着的奴婢因刘妈妈的话,吓得全身瑟瑟发抖。
“你看得没错,我就是鬼。”赵晴月手掌心里化作一道灵力,硬是把刘妈妈的手指都给扳断了。“刘妈妈的精还是和曾经一样旺盛,今日我就来帮你去去火气。”
赵晴月抓着刘妈妈手臂的手一甩,她脚下踩着的鹅卵石滑了一下,脑袋不偏不倚的扎进了夜来香的桶里。
那几个小奴婢吓得不敢靠近老妈子,只是下意识的往后面跪了一点。
刘妈妈从夜壶里弄出脑袋满身都是臭味儿,她胡乱的把盘起的头发往后面顺了顺,狂吐着口中的污秽,趴在地上难受的咳嗽。
“二小姐真的是你吗?当初他们说你怀了来历不明男人的孩子,他们要打死你,把你活埋了。我以为这一辈子再也见不到二小姐了,二小姐……呜……”清凉跪在赵晴月的身边,双手环抱着她的腿撕心裂肺的哭起来。
“清凉,是我,你快起来。”赵晴月伸手把地上的清凉扶起来,见她一直盯着她看,便问:“你不怕我吗?”
她现在这幅鬼样子,别说是其他人瞧了,就算她自己照镜子都会吓一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