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感觉心绪烦躁时,一只小手举着一小根薯条往我嘴里一送,一看正是静静。
她这样的举动,让我不禁想到郝萱,她们身上的一半血分别来自我曾经最爱的两个女人,而她们留着另一半血缘,却是同一个男人,她们都是郝家的孽种。
望着女孩扑闪着明亮的眼眸,强忍眉间的蹙意,将她抱起落在腿上。
换做旁的客人见到,只怕以为一个父亲带一对儿女来消费,只有我自己清楚,心里早已千疮百孔。
一年的分离,让翔翔对我有些生疏,静静则是很亲近,想要依偎在我怀里。
我一度忙于事业,而在坐牢的两个月前,我们一家从北京搬迁到长沙,如果没有郝白二人的奸情败露,我应该会将工作重心放在国内
,而不用再常飞国外。
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女儿奴,以往和白颖通话,多数也会提「我想静静」,如今正是讽刺味十足。
即便四五岁的稚童,精致的面容继承她妈妈,在美貌的基因上她是完美继承,娇嫩的幼童,粉嫩的小身板,明明一个瓷娃娃,活像小时候好动贪玩的我,现在坐在我腿上,吃东西也不安分,蹭来蹭去,像是个小妖精,将我的欲火点燃。
别误会,我不是在描述娈童,而是说她的每一个无意的举动,看似亲近的行为,都在撩拨我内心的仇欲怒火。
事实上,对于如何处理这两个野种,我并没有想好怎么做,也许把她送去日本吧,想想郝老狗热衷于玩女人,那么等年纪长大,把他的女儿送去日本拍片,又或者现在就能送走,去感受日本v文化的前瞻教化,末必不是好事。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关于雅室你说的足够了,我需要消化,你也静静心」童佳慧选择叫停,「我知道你还有隐瞒,指望你一次说完不现实,只要你说真话,我可以给你时间慢慢梳理,想好再回答,不只是我,你迟早还是要给他答案」「我知道」白颖收敛心绪。
「还有,你现在改口直呼李萱诗的名字,是不是知道她也有份害你?」童佳慧看着白颖。
「我以前不知道,只是觉得她也不容易,而且我还要靠她帮我跟左京说和,现在仔细想想,我都觉得她应该是早就知情,甚至还是帮凶」白颖说着便将和何晓月合作的事情做了交代,也包括大补汤的事情。
「郝江化之所以能收服这么多女人,是因为大补汤?」童佳慧抬眸,「你觉得这个理由够充分么?」「但这肯定是主因之一,否则每个跟他有关的人都陷进去了,除了他那根狗东西,他要不用药,怎么能应付这么多女人」白颖想了想,「何晓月坚持说是大补汤的缘故,我也有怀疑,但我的确能感受到,那种被性欲支配上瘾的感觉,妈,我承认,我也许淫荡下贱,可是,我躲了一年…真的,你相信我,那种感觉降低很多…所以,我应该是算接瘾成功吧」虽然这样认为,却也不敢笃定,自己是否真的能抗拒性欲,但相比以前对郝江化的性器欲罢不能,并不是非他不可,甚至不是非人不可。
即便本性淫荡,但要说被搞几次就痴迷忘情,自己也无法接受,除了性器大,除了她自身被性欲激荡,大补汤必然也是诱因之一,至于是否还有其他,那就真不知道了。
「你要说李萱诗维护郝江化,我能相信,毕竟他们已经是夫妻,但你要说她故意用大补汤害
京京,我觉得不太可能、」童佳慧想了想,「她害京京,不仅没有好处,反而让你更倾于郝江化,而一旦知道,你甚至还会恼怒她。
也许何晓月说的没错,是郝江化故意利用李萱诗坑京京,因为只有这样,你才会对京京死心,李萱诗也绝了对左京的念想,而且他还要让京京绝育…」说到这里,童佳慧双眸忽然睁大,一个荒诞的念头闪现在脑海,难道…「妈,你怎么了?」白颖在关心。
童佳慧却望着女儿,摇了摇头:「没什么」时间对不上,郝江化碰女儿已经是女儿生下龙凤胎之后,还好,这样的话,左京即便是喝了大补汤变得绝育阳痿,至少白颖给他、给左家留了后,看在孩子情面上,只要女儿竭力弥补,京京是个善良的孩子,末必没有得到原谅的机会。
「事到如今,你想过怎么补救么?」「郝江化手里有我的把柄,还能威胁到白家。
而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一定要想办法拿回来」白颖沉声,「郝江化迷信他的性能力,一直以为我还对他念念不忘,这样我就能潜伏在他身边,等我找到那些东西,他就威胁不了我,到时候我就把一切都告诉京京」当即,她把父亲传授过那个小卒过河的策略解释一番,结果童佳慧一听,是连连摇头。
「糊涂,你还小卒过河?谁是小卒,你么?你这是把别人当傻子呀」童佳慧叹气道,「小卒过河,之所以能将军,那是因为小卒寂寂无名,没有人在乎,一不留就翻盘成功」「你是白家大小姐,郝江化也好,李萱诗也罢,谁会把你当成小卒看待。
你这不是小卒过河,而是羊入虎口!不管是郝江化还是李萱诗都会把你当小绵羊,还搞卧底潜伏,你这是自投罗网呀」「聪明人从不觉得自己聪明,因为知道有人比自己跟聪明,所以谨慎;蠢人知道自己蠢,所以保守,这也是变相聪明。
像你这样自以为聪明,搞什么小卒过河,你要是真的过了河,肯定又被一口吃掉,输在哪里都不知道」「妈,那我该怎么办?」白颖傻了,她自以为卧薪尝胆,忍辱负重,骗取郝江化的信任,再摸清楚他把东西藏哪里,自己就偷偷拿回来,然后跟爸妈报告,跟老公坦白,乞求原谅,那时也没什么顾虑,没想到这完美的计划,在母亲眼里是可笑的把戏。
「你什么也不用做,不要再管什么把柄,这个状况你应付不了」童佳慧道,「郝江化交给京京去对付吧,至于那些照片、视频这些把柄,我会想办法的。
能找就找,能毁就毁,实在不行,让它不要爆或者无效处理…总之,你别再跟着往里跳了,听到没有」「听到了」白颖不敢多问,她知道郝江化掌握那些东西对白家有很大的影响,但看母亲的意思,她虽然清楚把柄的威胁性,
却依然不认为无法处理,看来真是自己的眼界窄了。
也是,父母是副部官员,格局和手腕比自己想得强多了,倒是她被郝江化给吓唬住,反而愈来愈糟糕。
童佳慧心里千般烦绪,面上也保持尽可能平静。
白颖做那些事,恨么?恨。
但现在她必须撑住,即便是在女儿面前,就像是过去她经手过很多难题。
她必须要尽速了解情况,郝江化就算有所谓证据,也不见得能冲击白家,无非是看折损到什么时候。
白颖的遭遇,伤害已经造成,现在就不能让损失进一步扩大,好在她已经醒悟,虽然方式做错了,但不至于再恶化,还是想办法把东西拿到把柄,杜绝那件事被曝光的可能,当然也是为了不让雅室里发生的一切泄露出去。
饱食一顿,将两个讨厌鬼带回,回到廉租房。
便扑涌进去。
「京京,我晚上住这里,你明早来接我」岳母这样说。
我留意到岳母的眼眶都有些红,白颖好像也大哭过,不过我没细问。
这晚,照顾两个孩子入睡后,母女俩在沉淀心情后,又开展一次对话。
「妈,你教教我,我应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白颖恳求道,她的小卒过河计划被形容成笑话,可如果什么也不做,她又该怎么补救呢?夜凉,人心寒,禁不起折腾。
童佳慧看着她,好一会儿才说:「知错没有?」白颖赶忙颔首:「知错了,是我的错」「有错就要认,别想着去辩,也别把人当傻子」童佳慧沉顿片刻,「两条路」两条路?白颖抬眸,还有两条路可以选?
「第一条路,简单、好走」童佳慧叹声,「你和京京离婚就行」「离婚?不,我不离婚,妈,我不离,我死也不离」白颖道,「我好不容易才走出来,是你们安排我和左京认识、恋爱、结婚,现在你又要我们离婚,我不同意,妈,我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可是你没珍惜,是你对不起他,是你背着他和郝江化乱搞,那这后果你就得背」童佳慧心头一痛,左京是他们夫妻认可的女婿,走到这一步,反倒是白家对不起人,哪还有脸说不离,话锋一转,「颖颖,相信妈,离婚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京京应该也想跟你离婚,他是个好孩子,只要你肯离婚,看在我们的份上,他会放你自由,不会太为难你」「到时候,你可以重新开始,离开这里,你不是一直想出国留学么。
离婚后,你可以去任何一个国家,我和你爸都没有意见,不会干涉你的生活,你也可以继续做回你的白家大小姐,甚至…你也可以继续做我们的好女儿…我相信,京京不会乱说,郝江化和郝家那些人不敢乱说…我和你爸有能力把事情盖住,只要你暂时别回来…你做的那些事情就可以盖住,痕迹也能擦掉…你可以把它当成一场梦,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就像是十六年前一样,我们再原谅你一次…」童佳慧用一种平静的声音说道,「你可以依然漂亮、纯洁、干净…你可以重新找个人恋爱、结婚…不过,我们不会再祝福,好坏只能你自己承受…重新开始是有代价的,条件就是你要忘记京京…把他的一切从你的生命里抹掉,他不认识你,你不认识他,老死不相往来,恩怨两消」「我不要,妈,我不要这条路」白颖道,「第二条路,对,还有第二条路…」「第二条,崎岖,难走,甚至走不通」童佳慧盯着她,「你确定你要走这条路么?」「选这条,是不是就不用离婚了?」白颖想要从母亲嘴里听到肯定答案。
「你还想和京京继续在一起?」「想」白颖点头。
「痴心妄想!」童佳慧沉吟,「你凭什么?你想,你觉得他想不想?」白颖闻言,低头听训:「妈,你帮帮我,我求求你了」s;
「他要是不想,你求我也没有」童佳慧叹声,「你只能赌一把」赌?白颖这时想起,李萱诗答应劝和时说过赌,左京给她机会的时候,好像也说过赌。
现在母亲说的也是赌。
「赌京京是不是对你彻底死心,赌一赌他还会不会心软,要是他一心离婚,你就只能认输」童佳慧道,「如果他还有一丝情感的松动,那不代表你就赌赢了,而是你可以继续赌下去」「你是想做他单纯保持左太太的头衔,还是真心悔过做他的妻子?」童佳慧这突兀一问,令白颖一愣:「我当然想做他的妻子」「那你就要忍,不管京京怎么唾弃你,臭骂你,甚至打你,折磨你,你都必须忍下来,像一帖狗皮膏药,哪怕撕下来鲜血淋漓,而且不能叫屈,这是你应该受的」童佳慧道,「你只有跟他赌耐心,赌你不会放弃,赌他最终不忍心把你踢开,这样你才有第三赌的机会」第三赌?白颖茫然。
「你做的那些事,已经把京京毁了,以前的京京死了…现在的他,除了报复之外,在感情上很难再对女人敞开,即便敞开,他也不会再全心全意,你再想要他像以前一样疼你、爱你,把你当手心的宝贝来宠爱,那是不可能的」童佳慧想了想,「京京只可能有两种转变可能,要么,他这辈子都不会接受爱情,纯粹只是欲望的放纵,他会有很多性玩物;要么,他会拥有很多女人,一样是性伴侣,但会投射一些感情,他会把感
情尽可能地分薄,这样才避免再受伤」「也就是说你可能要跟别的女人分享京京,甚至还不是平等分享」童佳慧直切要害,「在他心里怨恨没消除之前,你对他而言,不再是光鲜亮丽的衣服,而是厨房的抹布,门口的蹭脚毯,他偶尔会用一用,你连迎客的资格都没有!」「至于他什么时候改观,我没有答案,只能你自己去衡量,可能一年,两年,五年,甚至更久…期间,任何时候,他都可能因为不痛快而把你丢弃,你想要存在,那就必须任劳任怨,无论多辛苦多委屈,你都得往肚子里咽!」「走到绝境,只有破釜沉舟,才可能赌赢,但不是破釜沉舟,就一定会赢,船可能先漏水,你可能输得更惨。
所以你这第三赌,不仅要跟京京赌,还要跟每一个亲近他的女人赌,赌她们不会排挤你,赌你能忍受,你还要跟时间赌,甚至跟命运赌一赌,赌到他心满意足为止!」「如果是这样,你还要选这第二条路么?」白颖听了以后,一时间不晓得怎么回答母亲的问话。
没有人清楚,这晚两个女人,怀着怎样的心情入睡,愤怒、疼惜、悔恨…也许只有他们清楚。
这晚,我也辗转难眠,不知到底要不要那样做。
直到半夜,我才从床上爬起,往卫浴间走去。
第二天,我开车去接岳母,回到我的二室一厅套房,床底的那份dn已经被毁尸火迹。
「不错,连卫生都搞过了」为庆祝岳母的再次光临,我起早把房间打扫干干净净,空气清新无比,保证闻不出半点异味。
我没有问岳母和白颖聊什么,想着她指得郝白二人的事情,会不会跟岳父沟通,但显然岳母自有盘算,她还要多留几天,跟我们夫妻及外孙、外孙女好好玩一玩,我也只好表示尊重。
「唉,你把我昨天换洗的衣服也洗了?」岳母看到阳台晾晒的衣物。
「哦,打扫卫生顺道洗了,反正也是机洗,方便」我解释道,声音有些发虚。
岳母和我谈论一些郝家的问题,我不想隐瞒她,但《囚徒计划》上线在即,我只能虚言应付。
而我和白颖,离开山庄去长沙的消息,却惊起波澜。
尤其李萱诗得知岳母人就在长沙,心里顿时慌乱,生怕事情外泄,作为闺蜜的徐琳,也给了意见。
「你想跟郝江化和好?」徐琳有些诧异,毕竟这才刚闹情绪不久。
「顾不得,童佳慧都快杀到了,这时候不团结还分化对立,谁都跑不掉」李萱诗烦恼道,「郝江化有颖颖帮忙撑着,豁出去他手里还有东西,我呢,除了钱还剩什么,童佳慧是财政部副部长,我拿钱跟她斡旋,我不是找死,这个时候只能绑着郝江化」「你担心颖颖靠不住?」徐琳道。
「她到底是保老公,还是护着郝江化,不到最后,谁敢打包票,反正我不敢赌」李萱诗沉吟道,「我必须把他们绑一条船,这条船要是翻,白家也要沾身水,我不能让事情见光,否则白家拿我儿子堵口子,颖颖也算是解套了」「那你打算怎么办」徐琳道,「郝江化要是牛脾气上来,你降得住么?」「我给他办六十大寿,他不会不回来,我定制了一批阴环,也算遂了这个王八蛋的心愿」李萱诗咬牙道,「他不是应了姓郑的那码事嘛,行,我忍了,又不是没做过」「你疯了」徐琳惊道,「一个童佳慧而已,把你吓成这样」「我不怕她,但我怕她搞我儿子」李萱诗道,「郝江化搭上郑群云,又要经手新区计划,你说童佳慧会在这时候跟省委系统冲突么,不可能,最快最有效的办法,就是对付左京。
反正他也刚出狱,哪天人不见了,别人也以为他又犯事了」「我得让他活着,这是底线,谁动他,我跟谁玩命!」徐琳看着闺蜜这样,也知道很难改变她的想法,希望只是巧合,童佳慧一无所知,那么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