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敷衍,而是莫安安的真实想法。
在听说母亲好端端等候在派出所后,她放下心来,可下一秒,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莫父说莫母跟莫康有说不完的话——莫安安猜得出这情形,多半是母亲单方面絮叨,莫康则是在打游戏的空当里应付几句,但不管怎么说,他们的通话总能持续很久,而莫安安每次和母亲打电话从来长不过五分钟,且有一套固定流程。
话题无非是“最近t市冷不冷热不热”“你最近忙不忙”“夏衍仲忙不忙”“准备什么时候要小孩”,问题按照次序逐个进行,只要莫安安把钱按时如数汇到家里账户,母亲便不会多问其他问题,剩下的话多是抱怨父亲和莫康。
语调甜蜜的抱怨。
十年前与现在终究是有些不一样的,莫安安想,她仍然少言寡语,仍然容易紧张,却再不会假装无恙地忍耐不公平的爱。
窄巷在莫康还是襁褓里的娃娃那会儿,汽车尚不是寻常人家里会买的物件,莫父的厂子营收刚有起色,他们一家住在一个狭长的巷子里。
那巷子最窄处不过半米,如有人拎着行李迎面遇上,总是要好一阵周转方能安全度过。
莫安安儿时的记忆残存不多,对那个已不知是否还存在的巷子,除了紧窄,她再记得的就是她妈曾在这里一战成名。
那天莫母一手抱着莫康,一手牵着路还走不稳当的莫安安,和一个骑着自行车卖小孩玩具的男人狭路相逢。
自行车勾住了莫安安的衣裳,把她带了个趔趄,就此引发莫母和男人的争吵,两人开始是你一句我一句地争论,到后来,说话的就只有莫母了,她仿佛一个永不断流的瀑布,不停往外倾泻着自己身为母亲的艰辛不易,痛斥伤及孩子的男人毫无做人基本的良知。
巷子里前后好多人来看热闹,最后,男人狼狈地鞠躬赔罪,还送了一个会叫的布艺玩偶作为谢罪礼。
自此以后,巷子里都知道了莫家有个能言善辩的快嘴婆娘。
至于那个玩偶,莫安安只摸过两回,就被抠去电池,拿去给莫康咬着玩了——当时他在长牙,跟狗一样,得到任何东西的第一反应都是放进嘴里尝一尝。
一进派出所,莫安安就看出母亲又在发挥特长。
她坐在一个民警对面,脖子往前伸着,手里握了个纸杯,正饶有兴致地说着什么。
坐对面的民警听见有人报莫母名字,立刻从椅子上弹了起来,一副得救了的表情:“家属总算来了。
”莫父他们围了过去,莫安安签好字,也跟上前,见莫母好端端的,末伤分毫,她不禁感到疑惑:“不是出来打电话么,怎么跑来了派出所?”“我可不是自己要来的,迷路了,好心人送我过来的。
”莫母拢拢头发,目光落到了敖衡身上:“这位是……”莫安安只顾惊,潦草介绍了敖衡,接着问:“这一路到处都有路标,站在这里就能看到餐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