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衡的不打扰很纯粹,没有电话狂轰滥炸,也不出现在她周围,留下十足的安全距离。
仅有早晚各一条信息,仿佛一个只晓得按时推送消息的机器,然而内容却比机器智能,有时是一张日出的照片,说“早”,照片初看平平无,细看背景,却总能找到莫安安留下的痕迹,譬如她浇过水的花草、她用过的杯子。
有时只是一条转载的链接,点进去,是和莫安安工作密切相关的展出作品。
她想说服自己,敖衡心思叵测,这感情真真假假,但从每张图,每个字,她又好像能读出他的在乎。
而她也只是在假装洒脱。
那几张在家具城和滑雪场的合影莫安安或许看过有一百次了,删了又恢复,如今还是没有删掉。
她最近睡眠很浅,也因此看到过三天前凌晨两点钟敖衡发来的一条信息,说他很想她。
她差一点就抛下那些猜忌不安,对方又把消息撤回了。
第二天天亮,他们还是老样子。
维希给大家续上柠檬水:“这个话题可以聊,我已经亲自把关过了,有一位是绝对的青年才俊,全方位碾压夏衍仲。
”“脸也碾压?”“脸尤其能碾压,”维希挑起眉毛,很自豪地笑。
“安安,有照片没有?”花花和小南巴巴地望向莫安安,“太好了,想看帅哥。
”手机就在桌上,莫安安甚至知道打开图片文件夹以后敖衡的照片在哪个位置,但她一动末动。
如果不是所有人杯子里的柠檬水都是从一只水壶里倒出来的,莫安安会怀疑餐厅往里面榨进去了一打柠檬,她从没有过这么酸涩的感觉,四肢百骸像被发霉的老醋泡过,眼眶热胀。
她露出一个笑,比哭还难看。
“婚还没离完,没影的事就不说了吧,”莫安安拿起公筷,看向桌中央:“锅煮沸了。
”一顿火锅吃得并不火热,莫安安的话语总量就像一张限额消费卡,前半程支出多了,后半程就会被冻结。
席间她比以往还缄默,大多时间只是安静地吃自己盘子里的食物,听其他人聊天,偶作点头思考状。
小南和花花以为她是因为离婚心情不好,没做多问。
维希看出来她跟上回见面时的变化,散场后,单独找上了莫安安,问她想不想再聊聊。
“我今天没开车,换地方不太方便。
”莫安安说。
“没事儿,咱们不用换地方,我送你。
”维希揽住她的肩膀,“有烦心事可以路上聊聊,说不定我能帮你排解排解。
”莫安安低着头,跟孔维希并肩走到了停车场,一直走到孔维希那辆白色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