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乾行过去,见到了木箱中的三十多个小白瓷瓶:“扔了。小厨房日常都备着糕点,还吃这个干吗。”
夏如茵有些舍不得:“我喜欢吃啊。而且这个加了药材,吃了身体好,夫人特意吩咐夏府大夫帮我做的。”
肖乾“啪”地盖上木箱:“扔了。你若真喜欢吃,我那还有瓶,一会让大夫照着给你做新的。”
夏如茵只得同意。柜子里的东西搬得差不多了,有两个侍女去取墙上的画,夏如茵又制止:“啊等等!”她问肖乾:“九哥,这幅画能不能留着?我好喜欢。”
肖乾缓缓转头,语速很慢:“你好喜欢?”
夏如茵点头。肖乾盯着她,忽然笑了:“不,夏如茵,你不喜欢。”
夏如茵:“啊?”
肖乾逼上前,就立在她身前寸许处:“这画不能留。不只这画,你既认了我做哥哥,就不可以再有别的哥哥。”
夏如茵傻了:“什、什么?”
肖乾勾着唇,声音低柔:“表哥、五哥、侍卫哥哥、太监哥哥,从前的,往后的——都不可以。”
夏如茵退后一步,磕巴道:“九、九哥,你……”
肖乾一把扣住她后脖颈,不许她退后,轻声细语:“往后,见了李和循,你该叫他什么?”
夏如茵要被这个突然发疯的人吓哭了:“李、李公子?”
肖乾斥道:“不懂规矩!李公子既然中了探花,授了编修,”男人松了手,慢条斯理道:“那当然该叫李编修了。”
作者有话说:
肖乾:孤是替身哥哥?
肖乾:呵,没关系,孤是替身,就没人能做正主。
夏如茵:……得亏我没亲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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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夏如茵磕磕巴巴道:“这、这会不会,太见外了?”
肖乾面无表情,黑沉沉的眸看着她:“见外?你的意思是,李和循和你本是一家?倒是我这个外人管太宽了?”
夏如茵一个哆嗦,只管用力摇头:“不是不是,绝对不是。”
肖乾森冷看向墙上画轴,忽然大步上前,软剑出鞘!寒光闪过,画轴七零八落碎了一地!夏如茵惊得头皮都是一麻,抱着牛皮本连退两步。侍女们也吓得不轻,僵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肖乾低气压喝道:“出去!”
侍女们赶紧出了屋。没了旁人,夏如茵更怕了。她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似乎太子也曾这般赶走旁人,只折腾她一个。夏如茵颤颤巍巍拿牛皮本捂住了脸:“九哥,你、你别这样,我害怕……”
那声音细细软软的,钻进肖乾耳中,肖乾快要掀顶的怒火便消了大半。他深深呼吸,回头去看,便见夏如茵贴墙站着,举着牛皮本遮住了大半张脸,只一双眼睛露在外面,委委屈屈看着他。肖乾掉进那潭柔软的秋水中,身体便是一僵。
他都不明白自己在干什么,又是拿这画轴撒什么气。这可真是太莫名其妙了,肖乾半响不知该说什么,还是那牛皮本提醒了他。肖乾道:“你是喜欢这幅画,还是喜欢这画中的风景?”
夏如茵的声音小小从牛皮本后传来:“喜欢风景。”
肖乾便颔首,仿佛没事发生一般:“没出息的。既然喜欢,往后若是有机会,我带你去看。”
夏如茵呆住了,牛皮本一点点拿了下来,露出了底下怔愣的小脸:“九哥……”她摇了摇头:“你、你不必逗我开心了。这可是大漠,得去边关才能见着的,我这身体……我去不了的。”
肖乾不置可否,只是道:“你的遗愿之一是去京城外看看,我便是没法带你去大漠,也可以带你去其他地方。”
夏如茵先是一喜,而后一慌。等等——暗九怎会知道她的遗愿之一是去京城外看看?!他不是不知道她有什么遗愿吗?她都试探过几次了,他可从来没阻止过她!
所以……她最近明目张胆违抗暗九的话,“折腾”遗愿,他难道心知肚明?!还是他只记得那条“去京城外看看”,不记得其他?
这若是放在往日,两人相处融洽时,夏如茵或许便会招认了。可现下,暗九才发过火,夏如茵真没承认的胆量。夏如茵讷讷道:“什么遗愿啊,什么去京城外看看,九哥你说什么呢?”
肖乾皱了皱眉:“没有吗?不可能。”
他行到夏如茵身旁,就去拿她的牛皮本:“我看看你怎么写的。”
夏如茵更慌了。之前暗九威胁她不许实现遗愿,当晚她便偷偷摸摸,将记载遗愿的那页纸毁尸灭迹。如今牛皮本上可是什么都没有了!这若被肖乾看到了,可是坐实了她存心欺瞒啊!
夏如茵死死抱住牛皮本,不肯给肖乾看:“别看了九哥,别看了!我们……我们把画轴收拾下扔了吧?”
肖乾动作顿住,眯眼看夏如茵:“你干吗躲躲藏藏的?”
夏如茵缩着身体:“我没有躲……啊!”
话未说完,肖乾已经强硬抓住她肩膀,抢走了牛皮本。他开始翻牛皮本,翻了一遍没找到,又翻了一遍,还是没找到。又一页一页翻过去,找到了被夏如茵撕毁的那一页。
肖乾抓住牛皮本,怼在夏如茵眼前,指着被撕得还剩丁点的纸张问:“这是什么?”
夏如茵真要哭了:“我、我不知道!九哥,你别问了……”
肖乾伸手又要拍她脑袋,夏如茵直接缩头蹲下了。肖乾冷笑:“好,好!”
他行去书桌旁,铺开宣纸,执笔沾墨。夏如茵鸵鸟躲了一会,终于抬头看他。她感觉事态愈发严重了,想逃出屋,可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她又出不了太子府。
夏如茵被迫决定勇敢面对。她站起身,挪到书桌旁,便见肖乾正在奋笔疾书,那奋力程度……真是力透纸背。纸上写着她的一条条遗愿:
——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