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赵院长客套完几句就上楼了,进房间换掉衣服,顺手将银币收了起来。
这是当年周游母亲的陪嫁,连装着古币的盒子都是定制的,她去世后给了周游,周游送给了谢衍,谢衍把它们收进梳妆柜最底下那层,和自己常年收集的各类管制刀具放在一起。
周游母亲走得早,谢衍没见过,只能从她庞大的陪嫁以及生前照片中感觉对方是个很有品味的貌美富婆。
可惜谢衍品味一般,富婆同志留下的银币到了她手上,就用来弹着玩,或者偶尔搞搞低端cosy,取出各色银币,效仿孔乙己在饭桌上排出九文大钱,自娱自乐。
她觉得东西到了我手上就是我的,但是得到了又不够珍惜,周游的观点则是古董这种东西,欣赏的时候尽情欣赏,怎么爱护保护都不为过,但是古董的一生不会只归于一人,因为古董一生太长而人的一生太短。
于是周游试图让谢衍理解这堆古钱币的珍贵,比如古钱币的结晶锈很美,比如这套正面孙中山像背面帆船旭日的壹元银币真的不是假货,只是当时民国政府太穷,买得起样币模具却买不起新铸币机器,这种带凹槽设计的银币总共就存世两套……
互相磨合的结果是,谢衍每次玩过钱币还给收起,记得要放回原处,而周游不再管谢衍怎么“玩”钱币。
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夫妻就是要有商有量的才能把日子过下去,所以谢衍真心希望周游要么赶紧恢复记忆,要么赶紧死。
江媛肯定是还想待几天的,但是晚上她就被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她是学校的青年骨干教师,正常周内,没病没灾的,恰逢外国某教授来此交流项目,江媛也得露面,当即就收拾了行李赶最近的班机。
赵院长在门口送她,叮嘱她注意安全,江媛一边手上不停,一边说:“我知道,周游哥哥你不用送我,我直接打的去机场。”
谢衍纯属出于人道主义劝道:“这么晚了,明天再走不迟。”
江媛:“我下半年评职称,不能错过任何的学习机会。早点到家,我还有时间温习下材料。”说完还是很挑衅地看向谢衍,“你也不用开心。”
谢衍假笑:“想什么呢。”
周游将江媛送出了小区,记住了出租车牌号,对她点头说:“那你路上小心,有什么事及时发消息。”
还是那么客气的样子,温和又疏离,江媛坐进车里想起他和谢衍相处时的模样,忽然就明白了。
没有什么相称与不相称,只有甘心与不甘心。
睡前,周游熄灯躺回床上,一边的谢衍忽然翻身扑到他身上,不怀好意地蹭着他。
她很兴奋,但不是开心的那种兴奋,她急需抚慰身心,周游能感觉出来。
周游想着,抬手关了灯,室内一片黑暗,谢衍闭了下眼,“嗯?”了一声。
周游抱着她半坐起来,蹭在她耳边说:“好好感受。”
一片黑暗,感官放大,他的手掌抚摸过谢衍每一寸肌肤,像在她身上弹琴,让她化作一滩春水。
他又感到了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