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寂爱不释手地把玩着他柔顺的长发,饶是冯缺这只张牙舞爪的野猫,此刻也得老老实实翻出肚皮任她抚摸。
“还有一事,要你帮忙。”海寂平淡地说。
冯缺心里嗤笑,他的命都攥在她手里,还说什么帮忙这种场面话,倒不知她也是这样虚伪的人。
“你不必笑。”海寂仿佛能看透他沉默外表下内心的想法,“你欠我一条命,为我做什么都不要觉得委屈。但此事与你我恩怨无关,我是替别人谋求。”
“我有一个妹妹,年岁不大,我需要你把她要到身边,教她暗器和用毒。”
“我那些伎俩在你面前可不够看,你何不亲自教她?”冯缺不懂她的打算,他学这些下叁滥的手段也并非自愿,他话里泛酸,一方面因为自己苦练多年却在海寂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另一方面又微妙地有些嫉妒那个能让海寂为她如此谋算的人。
“我练的功法不适合她。”海寂不多作解释,只道,“明日下午,你亲自去花房挑花,那里有个叫猫儿的侍弄花草的女孩,你把她要到身边伺候。”
“用心教好她,你所图的事,我也会助你。”海寂轻轻摩挲着他的下巴。
冯缺呼吸一滞,半晌,他讪讪道:“我哪有什么所图,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海寂不问他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冯缺几番欲言又止,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好好待她,我会时常来看猫儿。”海寂叮嘱,又道,“也看你。”
冯缺心口好像被一股蛮力扯了一下,有些胀疼又有些酸麻,叫他无所适从,只能把脸埋进海寂胸口,掩饰自己热气蒸腾的面庞。
他心里乱糟糟的,明知他该恨海寂,却又忍不住去想,她看了他残缺的身体,既没有嘲讽他,也没有嫌恶他,是不是说明他也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他嗅着海寂怀里淡淡的皂荚香味,远没有他平常用的香露味道好闻,他却有点欲罢不能起来。
海寂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前半夜雨下得太大,她索性又和冯缺厮混了一回,直到冯缺累得气喘吁吁受不住睡过去了,她才起身离开。
一推门,便见一个物什冲她砸过来。她偏头躲过,那东西砸在门口,发出清脆的响声。
海寂低头,看见自己屋里仅有的一个茶杯已经支离破碎。
“你去哪儿了?”眉目精致张扬的少年却扭曲着面孔,冲她扑过来,扬声质问。
海寂抬手捏住他扬起的手腕。
“小少爷什么时候来的?”
蒋青桓近不了她的身,只能恶狠狠地瞪她,眼瞥到她裸露的脚踝,登时像被踩了脚一样跳起来,“你连裤子都没穿!贱人,你到底去哪儿了?去碰了什么脏东西?啊?你说啊!”
他连声质问,声音一声比一声高,若不是狂风仍在呼啸,怕把其他院里的人都要惊醒了。
海寂抬脚把他直接踹到地上,进屋关上了门。
蒋青桓痛得脸色发青,一把扑到海寂腿上,发了狠咬她的小腿,很快尝到了满嘴血腥。
他扬起头看着海寂,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去,头发也乱七八糟地披散着,配上他满含恨意的情,像是地狱里爬出来复仇的恶鬼。
“你背叛我!贱人,你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