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玫当着他的面将视频传到她手机里,逗小狗那样看着他:“真以为在国外待久了,回国了照样混呢?再让我知道你对其他女生用这一招,我可就不敢保证这视频躺在谁的邮箱里了哦。”
她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脸,旋即甩甩手,嫌弃道:“噫!脏死了。”
林凯晨失去了行动能力,竟然下意识想用牙齿——他伸直了脖子要咬她。
“更像一条狗了。”
她冷着脸起身,抬了抬下巴,示意徐恪放开他,高高在上又充满鄙夷的样子,林凯晨对她的恨意直冲顶端。
那又怎样?打不过徐恪,只能看着她扬长而去,带着他的罪证一起。
包厢内大闹一场,经理心惊胆战,笑脸送走了林雪玫,再连忙叫人送林凯晨去医院。
在车里等候已久的林晚晴凑过来,“雪玫姐,凯晨哥哥去哪啦?”
林雪玫被灌了那么多酒不是假的,林凯晨劝她酒也是她联系徐恪的时候,她发了一条:【这傻逼竟然想灌我酒!不安好心的东西!】
于是才有了之后的钓鱼执法。
她重重按着头,强迫自己清醒,望着才十一岁的妹妹,不知道以什么心情问出那些问题。
“你凯晨哥哥平时怎么和你相处呀?”
“他都带你去哪呀?”
“你们在一起都做些什么呀?”
“……”
循循善诱,好在得到的答案让她安心。
然而她转手把视频发给林晚晴的妈妈,配字:【伯母,晚晴最近和他挺亲的,我听说林凯晨今天带她去迪士尼,晚上还带去了他朋友的聚会。】
之后的事情不是她能管的,她先送林晚晴去她好朋友那里,又和徐恪回酒店。
今夜月光稀薄,透过云层所剩无几,女生下车时晃晃悠悠,倚着车门望天,西装外套松垮挂着,露出半边香肩。叁月份凉意不减,风一吹,她的酒也醒了大半。
徐恪想帮她整理衣服,被她挥手拂去,他看她疲倦迷离,听她声音缥缈,“你记得邹虹吗?”
徐恪答:“永生难忘。”
她给二十岁的林雪玫上了生动的一课。自称被表哥强奸怀孕的少女私信求助林雪玫,言语间悲伤诚恳至极,反复表达一个意思:求林雪玫帮她打掉孩子。
林雪玫正逢考试周,北京江西两头飞,到了做人流手术那天,她在手术室外被一个妇女揪住头发辱骂:“你和那个小蹄子一伙的对不对?不要脸的东西!”
邹虹怕生,林雪玫不让徐恪跟着,这一切他都是之后才知道。原来邹虹并非被表哥性侵,而是给一个暴发户当了小叁,人家原配不知从哪听到消息,跑到医院来闹。
林雪玫告诉他,那是她二十年来最丢脸的一天。
是被欺骗后的恼火?还是被人误认为第叁者同类的愤怒?徐恪认为,是前者。
因为林雪玫又说:“十六岁的女生懂什么呢?她好歹脑子是清醒的,知道孩子不能留。”
幸而事情结局美好,也就是林雪玫大度,不计前嫌资助邹虹上学,小姑娘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知道错了,也说对不起她。
徐恪只冷眼旁观,换做是他,当时就走人了,至于邹虹从手术室出来要如何?那是她该自己承担的后果,那时他给林雪玫的标签是:大小姐脾气,挑剔。
此后又多了一条:圣母。
“今年她该高考了。”
林雪玫自言自语完,跌跌撞撞往酒店走,徐恪连忙扶着,一路艰难送进房间。他们房间相邻,正常来说他此刻该离开了,然而林雪玫一把将他按在门上,捏着他的下巴逼他低头,呼出气息沾染酒味,“徐恪,做吗?”
徐恪觉得她疯了,如果他点头,他会和她一起疯。他不敢直视她的眼睛,低垂着眼皮,在她嘴唇凑近时,偏头躲了去。
“林雪玫……你醉了。”
声音极小极小。
空气一刹那降到冰点,林雪玫呵呵笑着,“都敢叫我名字了?谁给你的胆子?”
掰过他的脸狠狠亲上去,接吻犹如打架,一方单方面攻池掠地,眼镜在中间惨招挤压,林雪玫拽掉眼镜,咬着他的嘴唇,口腔里都有血腥味。
她一手摸上他的裆部,结果令她轻笑。她一把推上他肩膀,借着相对的力退后几步,对他说了今晚最后一句话。
“滚。”
徐恪滚了,不忘捡起地上的眼镜。
姿态总的来说有点狼狈。
混乱的夜演完终场戏,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