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魏席时狠狠的锤门框,老旧的门柩吱呀作响。
唯恐惊醒好不容易入睡的魏席坤,魏席时握紧拳头忍耐,眼睛看着谢行俭,欲言又止。
“这事我爹刚跟我说了,大堂哥药费高昂,我爹回去凑银子了,只魏家剩下的人都胆小的很,上不了台面,大堂哥这边一时离不开我,我担心衙门那边光我大伯一人怕是应付不了,行俭,你……”
“我明白。”谢行俭不假思索道,“我等会就回县城,进了县衙若是能帮魏叔言语一二,我自会出力,你只需一心照顾魏大哥便是。”
辗转回首,他一直都在努力的不去沾惹是非,一是怕被权贵打压,二是怕家人因他牵连受苦。
自从上次宋氏兄弟觊觎他,他反其道先掐了他们的苗头后,他才慢慢发觉,一味地明哲保身,回避厉害根本没用。
如临深渊,不如踏过深渊。
他日后走官场,势必要与各式各类的人打交道,权贵之间可以畏惧,但不可以懦弱。
魏家这样的小小庄户,如今两个有身份的童生一个伤的不能动,一个走不开,倘若王家这时候塞银子贿赂,这场必胜的官司还真的不一定能赢。
能不能告倒王家先暂且不论,他担心的是穿越女所在的许家会不会为了撇清干系,倒打一耙。
魏席时两眼泪汪汪,掀袍欲跪,却被谢行俭扶住。
魏席时擦了把泪,哽咽道,“等此事平息,我会亲自去你家登门致谢。”
谢行俭拍了拍他肩膀,沉声道,“魏大哥平白无辜受了此等罪过,不管王家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她都应该为她的行为负责任。”
魏席时点头,两人说了会话,谢行俭便出门搭了辆牛车,去了县城。
魏父进城后,扛着人,一路风风火火的赶至县衙击鼓鸣冤。
谢行俭入城下车后,只见县衙门口熙熙攘攘,人头攒动。
“小宝!”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从身后传来,谢行俭蓦然转身。
“哥——”
谢行俭迎了上去,“哥,你不在铺子里守着,怎来衙门了?”
“你还说呢!”谢行孝揉他的脑袋,“人都跑来看热闹了,铺子哪还有客人。”
“爹娘呢?”谢行俭往后探,依他爹娘八卦性子,这种热闹场合怎少得了他们。
“爹去接祥哥儿散学,娘和你嫂子带着贤哥儿还有莲姐儿去绣坊,都没回来呢。”
谢行俭笑了笑,刚想说话,就听衙门内传出一道整齐划一的“威武”叫喊。
声音高亢嘹亮,激的围观百姓顿时闭了嘴,四周鸦雀无声。
谢行孝小声哔哔,“大老爷们告小姑娘,嘿,这事稀。”
谢行俭偏头觑他哥,三言两语将魏王两家的牵扯说了一遍。
谢行孝张大嘴,“小宝,你说你等会要上堂帮魏家?”
谢行俭目视前方,声音淡淡,“县令行事不偏不倚,我当然不用进去,若是……”
“就算县令大人他——”谢行孝立刻捂着嘴,低声劝道,“使不得使不得!就算大人包庇王家,这事除了魏家,除了你我,谁会知?小宝,咱家可没多少钱,你上去了也救不了魏家啊。”
谢行俭黝黑的眸子审视着堂内,目若寒冰。
拿着惊堂木准备叫喊的县令忽而与他摇摇对视,眼闪了闪,硬是拒了师爷偷摸塞过来的银票。
“大胆——”一声怒吼,魏父惊,王父笑。
谁知,县令指着一旁醒来后一直哭泣的王家女,言辞犀利,“此女婚前毁嫁不说,还心狠手辣害未婚夫,简直岂有此理,来人,当场杖责四十,打进大牢,听候发落!”
王老爹听罢如遭雷劈,伏地求饶,“大人,冤枉啊,全是许家大小姐引诱小女,否则小女怎么会失手伤了人!我要告许家,是许家教女无方……”
县令视而不见,摆摆手,阴暗处立马走出两个持刀衙役上前押住王家女,王家女奋力尖叫,却不想下一秒就被堵住嘴。
县令离开前看了一眼谢行俭,随即甩袖走人。
这一场官司,开场轰轰烈烈,引得众人围观,结案却显得匆忙短促。
人群中的谢行俭一脸懵逼,什么时候县衙断案这么有效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