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烧了。
昨天被穆南祁摁着淋了好多水,冰凉刺骨,她本就身体娇贵,又虚弱,是以这病来势汹汹,凶猛至极。
迷糊之间,她看见床边人影攒动,那抹充满戾气阴冷的身影格外扎眼,她看不清,但却依稀能分辨出。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给我治!”
男人暴躁的声音传来,充斥怒气:“佣人都是死的吗!现在才发现她不对劲!她要是断气了,你们都给她陪葬!”
一排排佣人噤若寒蝉,纷纷瑟瑟,垂着脑袋发抖,没人敢出来搭话。
别墅里所有的医生聚集完毕,全部围绕在床边,为郁樱樱诊治扎针,输液,且开了一堆一堆的药片。
郁樱樱渐渐失去意识,有时清醒,有时迷糊,她恍惚间,听到周同的声音:“穆总,合作方那边因为您忽然立场,所以暂时……”
“让他们等着。”男人坐在沙发上,视线紧紧盯在床间,“出去。”
周同还要汇报的事情被咽下,于是转头,听话离开。
后半夜。
郁樱樱烧的脑子沉重,眼皮耷拉,她轻轻摇头,被头顶的水晶灯光照醒。
“樱樱。樱樱。”
男人的声竟然带了急切。
郁樱樱再次陷入沉睡。
混沌里,她好像回到了从前。
那是她意外落水后的深夜,在郁家,郁庭明让所有的人严阵以待,守在这位小公主的床前,时刻观察记录她的情况。
她也是这般,浑身滚烫,与寻常发烧并不相同,像是突染疟疾,这病来的仓促,毫无征兆,让她浑身发抖,如冰火相间。
这病痛折磨令她无法招架,她甚至开始咬舌,指尖发颤。
“张嘴。”
一个声音传来,有人伸了手,将指腹塞进她口中,强硬且霸道,防止她继续做这危险的动作。
郁樱樱难受极了,张口便咬住这人的指尖,用力,发狠,试图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疼痛。
“爸爸,我疼。”昏迷之中,她眼角泛泪,晶莹。
而下一刻,汤药顺着淌入她口中,苦涩极了。
她忍受不住,实际上,她最怕苦了,下意识便要将这些悉数吐出,却被人捂了嘴,那人轻声哄她:“乖,咽下去。”
这道声似染了魔力,叫她鬼使差,终是下咽。
紧接着,那人在她口中,塞了一颗话梅糖,酸酸甜甜。
回忆和现实交替,郁樱樱已然分辨不清。
她睁开一条缝隙的眼中迷糊瞧见一个人,他搂着她,让她靠在这温暖宽厚的怀抱之中。
好暖。
郁樱樱又被喂了一碗汤药,她皱眉,视线迷糊,偏过头不喝,咕哝的声音压低:“怎么又喝一碗?”
穆南祁眯起眼:“又?”
说着,他便捏着她的脸颊,试图将这些汤药给她喂进去。
“不喝了不喝了,我已经喝过一碗了。”
郁樱樱做梦的时候梦见那些苦涩,都被她压至舌下,所以不想再继续,甚至发脾气伸手要将这碗药打翻。
见状,穆南祁眼疾手快,及时将碗接住,汤药洒出一些,但并未完全毁掉。
他又去捏她的脸,戾气萦绕:“你喝了个屁。”
郁樱樱不愿配合,于是,他喝了口,径自压下,以唇渡人,将这些汤药喂进她口中封住。
熟悉的被捂住的感觉袭来,让郁樱樱伸出手来,不管不顾抓挠穆南祁的头发。
男人钳了她的手,径自反手背于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