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劭抬眼,直视陈父燃着怒火的双目,没有说话。
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父怒不可遏,拍案而起,抄起书架上落了灰的戒尺就往陈劭身上抽,打到哪儿是哪儿。
“你个逆子,看我今天不揍死你!你要上天是不是?!抽掉你一层皮都是轻的,知道错了没?知道错了没?……”
陈父带了半辈子的兵,向来纪律严明,没想到竟然栽在了自己儿子身上,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见老沉?
血迹渐渐透过白色的衬衫渗了出来,陈劭一声不吭,如果不是脸上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还让人以为戒尺没打在他身上。
陈劭的沉默加剧了陈父的愤怒,下手更狠了。
书房的隔音很好,陈母在楼下听不到动静,不太放心,决定上楼看一眼,这一眼真是让她肝胆欲裂。
陈母冲过去,一把推开陈父,将陈劭搂进怀里:“你疯了!你准备把儿子打死吗你!”她捧起陈劭的脸,心疼到不行:“儿子,你没事吧?是不是很疼?走,我们去医院……”
“妈,我没事,皮外伤。”陈劭拉住母亲的手,摇头,“上点药就好。”
陈父到底还是有分寸的,不会把他往死里打。
“哼。”陈父冷哼一声,“这还是轻的,算是给你个教训,你以后要是敢对不起蓉蓉,老子就把你打个半死赶出家门!”
陈劭强撑着站起身,忍下痛意:“您放心,我不会给您这个机会。”
“把你能耐的!”陈母对陈父没好气,扶着陈劭,“走,儿子,妈给你上药。”
陈劭的身上简直惨不忍睹,特别是后背,血肉模糊,皮肉都和衬衫粘在一起了。
处理这样的伤对陈母来说不在话下,然而当受伤的人换成自己的儿子时,陈母还是会紧张,生怕手重了弄疼他。
“妈,我不疼,您不用这么小心。”陈劭安慰道。
“胡说,怎么可能不疼?”陈母一边给儿子涂药一边在肚子里骂老公,早知道就不跟他说这件事了,虎毒还不食子呢,他竟舍得把孩子打成这样,作孽呀!
包扎完伤口,陈母给陈劭拿了两粒消炎药,看他吃下。
陈劭吃完了药,趴在床上,叫住将要出门的陈母:“妈,别让蓉蓉知道。”
真是想不到,自己的儿子还是个情圣呢,陈母压下涌上来的心疼与酸涩:“行,妈跟谁也不说,快睡吧。”
沉蓉蓉隔了两天才见到陈劭,他们约好要一起去看电影。
只是陈劭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像是病了一场,脸颊上还多出了一道伤口,已经结痂了。
“陈劭哥哥,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你是不是生病了?”沉蓉蓉踮起脚去摸陈劭的额头。
陈劭低下头:“没有生病,脸上的伤是不小心撞在门上磕破了,哥哥破相了,蓉蓉不会嫌弃我吧?”
“怎么会呢?”沉蓉蓉急急地去拉陈劭的手,“我永远不会嫌弃你的,而且就算陈劭哥哥脸上多了道疤,你也还是很帅呀!”沉蓉蓉绽放出花痴的笑容,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劭也笑了:“那就好。”
“还疼不疼啊?”沉蓉蓉凑近了仔细观察他的伤口,发现挺深的,她想摸一下,手指却没落上去,手上可能有细菌什么的,多不卫生呀,万一弄疼了他也不好。
“不疼,早就结痂了。”陈劭握着沉蓉蓉的手,伤口贴上她掌心,“蓉蓉摸摸就好了。”
心脏毫无征兆地快速跳动起来,沉蓉蓉怔怔地看着陈劭,他……是在撒娇吗?
好可爱啊!
沉蓉蓉的心化了。
“你,你弯一下腰。”沉蓉蓉羞涩地勾了勾手指。
陈劭顺从地弯腰,贴近她。
背上的伤口似乎因为牵扯裂开了,传来阵阵刺痛,陈劭伪装的很好,没有露出一点端倪。
沉蓉蓉撅起嘴,对着陈劭的侧脸吹了两口气,然后一只手对着他的额头虚空抓了抓,像在对他施法:“别怕,别怕,痛痛飞走啦!”
这是她小时候玩的过家家?
陈劭笑起来:“嗯,果然一点都不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