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是在一个傍晚,每次醒来都是强烈的眩晕感,我撑着坐起来。季叔和顾洁他们应该是从监控里看见我醒了,没一会儿他们就全都过来了。跟在他们后边进来的,还有一个我都没想到的人——苗灵凤。
“苗哥!”我惊喜地大喊,他不是应该再过吗?怎么又回来了?
苗灵凤上来把坐在我边上的顾洁挤开,然后款款坐下,伸出一只白净的手指戳我的额头,半是埋怨半是心疼地说:“你这个小仔子!还是那么没脑子,这次终于把自己搭进去了吧!”
我眨巴着眼睛,看来苗灵凤就是季叔他们说的那个专门从南方找过来的隐居的大师。“苗哥,你不是去国了吗?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苗灵凤被我的话一呛,干咳了两声,转头去对身后的那些人说:“趁着舒舒醒了,你们就赶紧去准备准备吧,今天晚上我们就开始驱虫!现在留我们单独聊聊……”说完,一群人就退出了房间,又只剩我和苗灵凤在房间了。
“苗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联系我?”我知道苗灵凤单独跟我在一起,肯定是要叙叙旧的,索性就自己先开头说了。
“其实我很早就回来了,但是一直都不敢声张,就回了老家那边隐姓埋名做点小生意,过点平淡日子。”苗灵凤说着,又看我,“我前两天接到一个很隐秘的邮件说是你出事了,要让我来帮帮忙,你说,我能不来吗?那是必须来的!”
我靠在床头上,紧紧地看着苗灵凤说着分别以来发生的种种,他黑了很多,也瘦了些,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硬汉气派了,但是还是穿的是一件中式对襟的褂子,双边印的是仙鹤梅花的图案。
苗灵凤说完了他之后又来说我了,“你看吧,我早就知道你是有这么一天的!那个时候就对那个岳一唯死心塌地的,让你做什么都做,一点都不为自己考虑!呀,真是个傻姑娘!”
我淡淡地笑着看着苗灵凤,这种很久没有联系的老朋友,突然就出现在你的身边,你们之间还是一点都没有生疏的感觉实在是太妙了!
外边有人在敲门了,说是东西都准备好了,问苗灵凤什么时候开始。苗灵凤正说在兴头上,但是也不得不中断了,大声让他们把东西都拿进来。外边的人抬着一张桌子进来,上边摆了很多物什,有些看着还有点莫名其妙。
“屋里不要留这么多人,你们都出去吧,你留下来帮忙。”苗灵凤指指站在旁边的卡瑟,他的伤已经好了,从医院出来了。卡瑟点点头,其他的人就都撤出去了,顾洁很是担心我,一步三回头。
“舒舒,不要怕,可能会很痛苦,但是你一定要忍着,你中蛊的时间太长,怕是会不好处理。”苗灵凤开始之前先是牵起我的手说。
“没事儿,苗哥,我能抗住,你只管来吧。”我说着。
苗灵凤在那张放在我床前的桌子上先点了两根香,淡青色的烟雾升腾起来,满屋子都是一股香。我开始闻了两口觉得还没什么,但是后来却觉得全身都开始疼起来,尤其是肚子和脑袋里边,像是有无数根针在内部胡乱戳着一样。
我开始还在咬牙忍着,豆大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落下来。可是这种疼痛越来越剧烈,后来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叫出了声,这尖叫一旦出了口,就收不住,加之身体里边万蚁噬心一般的痛苦,我在床上打着滚地叫喊。
苗灵凤一直在旁边看着,面色严峻,卡瑟站在他的旁边,一张小脸紧缩。不知道过了多久,不知道是因为体内的疼痛小了还是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疼痛,我渐渐平静下来,只是全身狼狈,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了一样。
“蛊虫都被唤醒了,现在才是真正的开始。”苗灵凤说着,把我身体摆正了,固定在那儿,然后让卡瑟在一边拿着针布,他现在是真的开始一根一根地往我身上扎银针。
每一针扎下去,都像是烙铁落下来一样,但是我现在已经连叫唤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剩下眼珠子还能勉强转动。苗灵凤在我的身上各大穴道上都扎了一根,光是脸上都有十多根。然后苗灵凤把我扶起来,割开我的手心,用一支小瓶收集了小半瓶的血,再用一支通体漆黑的毛笔蘸着我的血,在我的额头上画了一个图腾样子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