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王美人久居深宫,并不知晓皇帝赐婚的襄王妃到底是谁。”谢临香不再看她,抬起头来道,“娘娘,臣女未曾做过此事,王美人看上去也并不认得臣女,不知如此,可否算做自证?”
“那襄王妃不是你,莫不是还有别人不成?!”
淑妃怒目而视,脸色已经十分不好看了。
“臣女不敢。”谢临香不紧不慢道,“或许是有人借着襄王殿下的名分生事,恐污及殿下名声,还请娘娘下旨彻查。”
谢临香故意含糊其辞,将话说得三分明白七分模糊。
陛下中毒乃是大事,借此名义下旨彻查,她行得正无愧于心,该着急的是那些背后的人。
谢临香镇定自若,还未等皇后娘娘拿定主意,忽然听王美人尖叫一声,不知何时在袖中藏了一把匕首,抽出来对准自己的腹部当即便要血溅当场!
殿中众人皆惊慌失色!
谢临香眼疾手快,又因为从刚刚起就一直留着三分心眼,于是转身一脚踢开王美人的手,压身下来将人钳制住!待到殿外侍卫上来,控制住了王美人。
又是一个事不成便想要自我了断的!
皇后娘娘花容失色,后怕连连地拉着身边的宫女。
而谢临香站在侍卫身旁,却显得尤为淡定。
她目光暗了暗,拾起刚刚被自己一脚踢开的刀走到王美人身边,对钳制着她的一个侍卫道:“放开她。”
淑妃眉头紧锁,皇后抚着胸口不明所以,只见谢临香蹲下来与王美人面对面平齐,王美人眼中一片凄凉,谢临香伸手揪住她的领口,双手用力豁然撕开!
“呲——”
衣料撕裂的声音传来,王美人挣扎了一下,又被侍卫按住。
“做,做什么……”
她目光躲闪,谢临香手中的刀已经贴上了她的胸口。
“别怕,既然王美人死都不怕,大抵是不怕疼的。”
谢临香只划开她胸前一小块皮肤,让血流了出来。一旁看着的嫔妃皆皱起眉头,王美人忍不住尖叫。
然而谢临香迅速匀开那一块血迹,血液流过胸口,王美人不禁挣扎起来。
哪怕是已经死罪难逃,这样的大庭广众之下被扒开衣服,也是无异于羞辱。就连上方的皇后娘娘,也是张了好几次口,才忍住闭嘴。
血液过处,悄无声息浮起一小块妖冶的印记。
谢临香猛然起身,揪住了王美人失声道:“你果然是氏州奸细!”
氏州印记,见血方能显形,男子于脚底,女子在胸前,都是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王美人汗湿额前碎发,咬紧了嘴唇拒绝再吐露一个字。
“皇后娘娘!”谢临香转身道,“此人危险,宫中留不得,还请娘娘立马下旨派人审问!”
皇后性格再怎样软弱,当听到“奸细”二字时,也被激起了一身冷汗。
陛下病中,依照规矩为防止篡位之事,连皇子都不可近身伺候。谁知道平日里伺候的人中竟然有这么一个奸细!
“来人!”皇后娘娘站起来当即要下令。
一声从殿门口传来的拖长了尾音的“报——”截住了话。
“娘娘!!”小太监连滚带爬地爬进椒房殿,“娘娘快去宸心殿看看吧!陛下,陛下他不好了!!!”
“什么?!!”
众嫔妃皆惊慌失措,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掩面哭泣。皇后和淑妃穿过众人,急忙朝着宸心殿去。
皇帝昨晚入口了些不干净的东西,夜里便开始呕吐,下泻不止。
今早人完全是虚的,昏过去了好久,被御医拿参汤续命着,时好时坏。
眼下怕是坏事的时候。
众人皆往宸心殿拥过去,就连在外的朝臣也已经听说了消息。
中书令陈大人正在同几位大臣商议政事,眼下因为皇帝病着,多数事务都是三省六部拟章程,再由中书令过目,除了大事拿到陛下御前,其他都由陈大人敲定。
乍一听闻消息时,陈大人正同几位尚书说事。
“当真如此严重吗?”
“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千真万确。”
几位大臣一片唏嘘,户部尚书柳闻治道:“诸位大人要进宫去吗?”
陈舒佐乃两朝元老,捋着胡子道:“天子病重,我等自然该侍奉在侧。”
柳闻治:“今上还未立储,这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如今这情形……”
他并未将话说完,虽此言大逆不道,但在场的诸位都明白。
论身世,九皇子是正儿八经的皇后嫡子,如今正当青壮年,且此次战争,他临危受命勇于退敌,实乃人才。
然而皇帝打压他许久,九皇子在政事上不一定得力。
襄王殿下姜思南倒是勤于政务。这些日子因为陛下病着,一直都包揽了许多,为人处世干练圆滑,倒也是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