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北夕沉声道：“因为你曾这么做过。”

“你——曾经复活过一个人类。”

查找虫族之的相关资料，对颜北夕来说并不难。

虫的身体忽然虚了虚，就好像他其实并不真实存在，只是一个影像而已。

“但那个人还是已经死了。”他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当中。

颜北夕问道：“为何死了？”

虫族之轻笑道：“因为我不愿那个人再活着，因为……宇宙间所有生灵都将湮灭，唯有我会成为永恒，因为我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

“我就是宇宙间的真理。”

颜北夕不合时宜地侧过头，跟茉岚和小马莉说悄悄话：“这大概是个什么凄婉的爱情故事，不过好像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希望他不要突然表达欲爆发。”

虫族之：“……”

“所以你掌握了生命的法则，对吧？”颜北夕友好道。

虫族之缓缓逼近她，冰冷而漠然：“但你有什么资格……想要我帮你？”

颜北夕并不后退，反而异常坚定：“你想要杀掉帝国的虫皇，对吧？”

对方也不讶异，倒是轻快地承认了：“没错，是又如何？”

“不过我暂时还没想明白，你的意图是什么？取代虫皇、提升信仰……都不是吧？虫族之皇的存在，并不会影响到，整个种族对你的信仰。”

虫族之觉得有点意思：“对动机毫不知情，你却如此肯定，我想杀死现任的虫皇？你依据什么？”

“判断力。”颜北夕直接道，“我依据我的判断力。”

还有九凤伯爵当时展示出来的那些资料。

虫族之一边将树上的果实摘下，喂给地面上的小虫，一边道：“的确是我的意思，但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那家伙表面虔诚地供奉我，却三番五次损坏我的像，导致我的信仰之力时而中断，你说可气不可气？”

颜北夕有些疑惑，她的印象里，虫族之皇对这尊明还是非常崇敬的。

“他损坏你的像？”

虫族之一脚踩死地面上的生物，冷然道：“人类和虫族共同的特点，就是虚伪。”

他认为，帝国的虫皇完全就是装模作样，什么狗屁信奉都是假的。

“因此，你就派出了巨型异虫，想让虫皇为他的愚蠢付出代价？”小马莉总结道。

颜北夕戳了戳小马莉，低声：“为什么你能完美地代入虫视角看待问题？”

“愚蠢”这个词也太中二了吧。

但虫族之似乎很满意，还多看了小马莉一眼。

“是的。”他说。

虫族之皇无故损坏他的像，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他实在忍不下去了才动的手。

——他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颜北夕忽然想起什么，她善意提醒：“据我所知，虫族之皇登基以后，每隔几年都会举办祭拜仪式，对像进行翻新修缮。”

所以实际上，他是在重塑像，而不是“损坏”？

这个误会可真够大的。

虫族之：“……”

有毒吧！像是不需要翻新的！！

虫族之轻咳了两声，一副下命令的模样：“你回去以后，告诉那些虫子，不要再动我的像了。”

颜北夕倒没怎么觉得被冒犯到，顺口就答应了：“行，我帮你转告他们。”

“对了，像是信仰之力的基础吗？”她也想试试看，能不能获取这种能量。

应该会很厉害吧。

冥国、荒海、甚至星际联邦当中……

假若集结了这些力量，会达到怎样一种高度呢？

虫族之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点头道：“正是如此。但你若是……想打我像的主意，我劝你还是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因为你还不够格。”

他的目光甚至仿佛在看着一个死人：“你知道我为什么没有杀你吗？或者说，目前为止还没有杀你。”

颜北夕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我没听说虫族之如此残暴？况且……”

她粲然一笑：“你还未必杀得了我。”

“好狂妄的小儿。”虫似乎又陷入某种回忆。

他现在的眼，刚才已经出现过一次，很明显是想到了往昔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