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您难道忘记了,我可是一直在帮马姑婆打理果园的。”
马先生:……
打理果园和种田,还是有些不同的吧?
“再说了,马姑婆家里的大藏书室里,我还读到过好几本农书呢!”
“什么农书?”马先生好地问。
罗兰怔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自如,镇定地回答道:“《农牧业与园艺业实践》。”
她情急之下,拿了当年在“傲偏位面”和姐妹们一起出版的那本书来搪塞。
谁知马先生竟然肃然起敬:“原来是那本,据说那本书的作者,是一家五姐妹中的三人。”
罗兰:!
她在另一个位面出版的书籍,竟然也影响到了这个位面。
马先生看看罗兰,又看看贝思,非常认真地说:“我的孩子们,我坚信你们的才干,我也相信,你们将来一定会像写出那本书的姐妹们一样杰出。”
劳里顿时在一旁鼓掌,罗兰和贝思相互看看,一时间都有点脸红。罗兰是因为不好意思,老爹竟然说她会像她自己一样杰出;而贝思,则是因为她的身体已经不再能支持她这样的激动了。
大家都看出了贝思的情况,于是匆匆结束了晚餐后的谈话,先将贝思送上了床。
劳里留了下来——罗兰原本给艾美预订的那个房间这时发挥了作用。
在回房休息之前,劳里
深深地凝望罗兰一眼,说:“乔,以后出门旅行,也告诉我一声好不好?”
罗兰点头答应了,劳里这才离开,留她一个人在灯下,继续整理各处来的信件。
罗兰看着很多非常基础的问题,心想:为什么在这个位面里,农书没有普及,连一本交流农业种植经验的专门期刊杂志都没有呢?
很快,她自己给出了答案:这和当地的产业结构变化、人们的受教育水平这一类的因素息息相关。
美国北方直到这个时代,教育才渐渐普及,识字率提高。同时工业化进程加快,农业渐渐让位于第二产业。因此“种田”这个字眼似乎距离大家已经很遥远。
可都说是“沉默的大多数”,罗兰试着发表了一个以此为主题的故事,就此炸出了一众“潜水党”,这足以证明,就像是某封退稿信上说的,这样的故事只要写的动人,照样会有市场。
罗兰将所有的信件看完,已经夜深。
她和贝思住一个房间,这时她没有点灯,而是悄无声息地溜进房间,解衣准备就寝。
走廊上的灯光透过窗帘,映在贝思苍白的小脸上。贝思即便是在睡梦中,也深深蹙着眉,似乎逃不开病痛的折磨。
罗兰坐在贝思床边,凝视了好一会儿这张面孔。
她在心里说:谢谢你,贝思。
明天我就为你解除痛苦。
劳里拥有两天假期,他花了其中一天的时间赶来和马一家会合,另一天时间被他拆成两半,一半和马家的姐妹们度过一个难得的上午,另外半天匆匆赶回去。
海边的气温十分宜人,但是海水已经嫌冷,不再适合戏水。
罗兰还有几封“读者”来函要回,因此坐在旅店的客厅里。旅店老板将客厅的落地窗完全打开,让罗兰能一边写信,一边看见海滩上的情景。
劳里很尽心尽职地在陪贝思解闷。
贝思半躺在一张沙滩椅上,手中拿着一本书。她却没在看那本书,而是盯着劳里在她身
边堆起的一座沙堡——别致的小城堡,中间耸立着一座高塔,不知为何,让罗兰回想起甜水镇。
马夫妇正在远处的海边散步。
劳里和贝思这一对无人打扰。
罗兰能听见贝思清脆的笑声传来。
她忍不住想:把贝思带出来散心的确是个好主意。这是自从贝思生病一来,她头一回听见贝思笑得这样开心。
对了,应该说,把贝思和劳里一起带出来度假是个好消息。
劳里能够很温柔地照顾贝思,逗她开心。
或许,把劳里和贝思撮合成一对,会是不错的选择。
罗兰想到这一点,忍不住低头想笑。
既然有这个念头,那么足见她和劳里之间纯粹是友谊而没有爱情。她觉得自己更像是劳里的长姐,偶尔替他操心一下感情问题。
她低头,不再看劳里的方向,而是自己继续写信。
眼看劳里那边把沙堡越堆越高,他却突然停住了手,伸手去摇摇贝思。
随后劳里一脸惊恐,双手把贝思抱了起来。顾不上他堆了半天的沙堡正在慢慢倒塌,劳里双臂托着贝思瘦弱的身体,大踏步地向罗兰这边赶来。
罗兰也察觉到了异样,赶紧丢开信件起身,见到贝思的模样,她沉稳地说:“大夫交代过会发生这种情况,我去拿药水和嗅盐瓶。”
劳里听见这话,终于不再显得惊慌,而是小心翼翼地将贝思放下来,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罗兰的心却揪着:她真是一分钟也不想让贝思多受苦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