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得迷迷糊糊的阿托斯会这样想。
可一旦醒来,阿托斯却只会为德·拉费尔这个姓氏的清白无暇而感到庆幸。
这段时间里,由于红衣主教黎舍留不在,巴黎风平浪静。既不存在红衣主教与王太后相争,也不存在红衣主教与王后相争。
大家的日子都很好过。
谁知黎舍留遇刺的消息像晴天霹雳一样传来。
国王大惊失色,寝食难安。
王太后则百般狡辩,试图撇清。
但谁让她先行“矫诏”,宣布首相革职的?
好在黎舍留安然无恙的消息又随后送到。
按照他那睚眦必报的个性,人人都能预见,首相回归巴黎之时,就是一场暴风骤雨来临之时。黎舍留必然会对他的政敌们发起闪电般的攻击,并且杜绝任何他们东山再起的机会。
一时间,黎舍留的政敌们瑟瑟发抖,人人自危。
法国的红衣主教,出门巡视教区,竟然也能把握机会铲除政敌,这在政坛上也是没谁了。
但是阿托斯听说这消息之后,唯一关心的就只有红衣主教遇刺的地点——甜水镇。
这不就是他庄园附近的镇子?
红衣主教是在他庄园附近被人行刺的?还是一大群刺客与暴徒?还使用了火绳枪砰砰砰砰?
阿托斯不免担心不已——镇上的人有没有受伤,人心可还稳定,税收还能不能收上来……红衣主教对于当地领主缺席这事,有没有任何意见?
他给老管家约翰寄信。没几天,回信就寄到了,但信上丝毫不提上次行刺的事,约翰只写了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官样文章:“来信收讫,诸事皆安,请大人勿念。”
阿托斯寻思他是不是该回自己的领地去看一看,于是去找德·特雷维尔先生请假。
德·特雷维尔先生爽快地准了阿托斯的假,却说:“红衣主教大人提到了您,他似乎对您很赏识。你要是不急着休假,我倒是可以把你引荐给他。”
阿托斯婉言谢绝了,只说自己是国王陛下的火~枪手,倒是不便结交首相。
这样的态度令德·特雷维尔先生很满意,他本就担心黎舍留“挖墙脚”,把阿托斯这样高贵优雅的强者给挖到红衣主教麾下。
阿托斯告别火~枪队队长之后,一边思考这事,一边匆匆赶回住所,吩咐自己的跟班收拾行李,准备回乡。
他刚开始以为红衣主教是因为甜水镇才听说了他,着意结交他的。
但是仔细一想,阿托斯顿时觉得背上冷汗微冒——阿托斯就是德·拉费尔伯爵,是甜水镇所在领地的领主,这件事全巴黎都没有人知道啊!
红衣主教究竟是怎样知道的?
一天后,阿托斯没能从巴黎走成。
他和红衣主教麾下一名叫做朱萨克的剑客决斗,斗了个两败俱伤。对方中了两剑,阿托斯也受了重伤——没办法,只能留在巴黎,老老实实等伤养好了再说。
阿托斯的事更加坐实了红衣主教“气量小”、“睚眦必报”一类的传言。
殊不知黎舍留听到消息,在自己的寓所里笑望着蹲在手边的大橘,说:“这样可以给她再争取一点时间,你说,对不对?”
巴黎的事罗兰完全不知道,毕竟这个位面里几乎完全没有即时通讯设备,连报纸一列的新闻传播工具,在巴黎之外也极其少见。
她和她领地上的人们正热火朝天地张罗着修路。
他们正在修建的道路有一个非常响亮的名字——“朝圣”之路。
这一定程度上也要拜黎舍留之赐。法国的红衣主教致信罗马教廷,详述了他在甜水镇亲眼所见的“显圣”。
罗马教廷很爽快地回复黎舍留,正式封希刺克厉夫为“圣人”——“圣希刺克厉夫”。
消息在法国各个教区传开,连邻近的国家如比利时、西班牙都听说了。
听说法国的小镇上竟然出现了一个活着的“圣人”,无数虔诚信仰上帝的普通人纷纷上路,赶来甜水镇,要拜见希刺克厉夫。
希刺克厉夫现在也终于锻炼得脸皮厚了一点,见到信众会伸出手去“赐福”,并勉励两句。
日瓦戈医生终日陪伴在希刺克厉夫身边——因为总有些虔诚的天主教徒会因为自身的病痛来找希刺克厉夫求助。
这可是医学生发挥专业特长的大好时机。
再加上日瓦戈进入位面不久,药物“储备”比较丰富,果然被他“妙手回春”,接连治好了好几个前来朝圣的百姓。
等到这些人回去,自然是大加宣扬,把甜水镇和希刺克厉夫吹得乎其。他们的宣传给这里刚刚打响的名气添砖加瓦,甜水镇作为新的“圣地”,俨然成为人们趋之若鹜的所在。
“朝圣者”给甜水镇造成了不小的压力。
保尔他们一天到晚都在盖房子,可是盖房子的速度还是赶不上人潮涌来的速度。
不少朝圣者选择在甜水镇周边露宿,给甜水镇造成了一定的环境压力。罗兰不得不再安排专人,搭建临时设施,帮助解决朝圣者的吃喝拉撒睡。
道路也给甜水镇带来了很多局限。
由于甜水镇涌进了大量的朝圣者,挤占了原本就不宽裕的货物运输空间。货物贩运就更缓慢了。
而镇上的人需要更多从外地运进粮食和食材,否则他们自己也会缺少足够的口粮。
罗兰和保尔等人则大感无奈——他们已经把道路扩建的工程一一都规划好了,眼下就缺人手,暂时还没办法动手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