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格拉尔夫人一怔:……也是。
“确实……和阿尔贝没什么关系,那个当老子的干出这缺德事儿来的时候,阿尔贝恐怕才刚出生。”
“但是这件事太令人不齿,阿尔贝就算是和这件事全无瓜葛,他以后也没办法在巴黎立足了——嗯,去海外,或者去军队里转一圈会是个好主意。十年八年以后再回巴黎,健忘的社交界就会彻底忘记这件事了。”
“如果他现在还留在这里,只会被人指着脊梁骨,说他是个叛徒、骗子和刽子手的儿子。”
罗兰顿时一吓:这么严重!
唐格拉尔夫人丢给她一张报纸:“你自己看吧,全部过程都在那上面。”
罗兰三下两下看完了全部报道,马上坐下来,提笔刷刷刷地写了一封信,封上火漆之后,叫人送往香榭丽舍大街三十号。
“欧仁妮……你这是在给伯爵写信?”
唐格拉尔夫人好不已。
罗兰摇摇头:“不……是给海蒂。”
她刚刚看过的报道现在就摊在手边,报道中那个戴着面纱,周身散发着香气,走进贵族院,出庭指控与作证的东方女子,就是她认识的朋友——海蒂。
这件事,罗兰觉得自己没办法不过问。
送信的人去了一趟基督山伯爵府,很快就把回信带了回来。
罗兰拆开同样用火漆封好的信笺,却见里面是完全空白的一张白纸。
罗兰茫然了——
第二天傍晚,唐格拉尔夫人惯例带着罗兰前往皇家歌剧院。
当马车驶出勃朗峰街的唐格拉尔公馆的时候,罗兰觉得自家门外有个人影,依稀是阿尔贝的样子。
当晚,罗兰又在皇家歌剧院里见到了阿尔贝,还有基督山伯爵——在她自己那座宽敞的头等包厢里。
阿尔贝手中攥着一枚潮湿而褶皱的手套,想要将这枚手套扔到伯爵的脸上去。
伯爵则从阿尔贝手中抽出了那枚手套,把它看做是对自己的挑战。
因此两人决定决斗。
然而罗兰出离愤怒了:
“先生们,我不得不请你们有秩序地分头离开——毕竟这是在一位女士所拥有的包厢里。”
“我没有义务招待你们向彼此发起决斗的挑战。”3
第75章 基督山位面31
阿尔贝向基督山伯爵发出挑战之后,气愤地离开了罗兰的包厢。
和他一起同来见证的博尚、德布雷等人簇拥着阿尔贝一起离开,免得他做出更多过激的事情。
基督山伯爵则在包厢里留了下来。他倚靠着包厢的边缘,望着舞台上正在演唱的唐娜·贝尔洛,一面打着拍子,一面轻轻地伴唱——
“啊,多么美妙的歌声啊!”
“贝尔洛小姐真是巴黎的一枚瑰宝,唐格拉尔小姐,您说是不是?”
罗兰却紧紧地抿着嘴,笔直地坐着,眼里闪烁着愤怒的光芒——她生气了,非常生气。她的气愤来源于对于事实真相的一无所知,明明就发生在她眼前,她却依旧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基督山伯爵没有听到罗兰的回答,便回过头,望着包厢中端坐的两位女性。
唐格拉尔夫人显然不愿意惹祸上身,缩着身体坐得远远的,手中的扇子拼命摇着,遮着她的脸孔。
罗兰却如一枚春天里的白杨树一般笔挺,她那对黑色的大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伯爵,见到对方转过身来,罗兰沉声开口:“我需要一个解释,伯爵大人。”
自从基督山伯爵踏入社交界,他的表现一向极为绅士,因此极受太太小姐们的欢迎。
但这一次,基督山伯爵的脸色略微发青,像是罩了一层薄薄的霜。
听见罗兰的问话,他慢慢开口:“小姐,您恐怕,没有这个资格过问,我与德·莫尔塞夫子爵之间的过节。”
“对不起,我当然有这个资格。”
罗兰肃穆地反驳,“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在我的地盘上。”
她表面上指的是这个包厢,但事实上,伯爵比其他任何人都清楚,这座宏大的歌剧院,整个皇家歌剧团,都是罗兰的产业。
这件事只要发生在剧院里,就与罗兰有关——这大概算是一个歪打正着的“歪理”。
伯爵凝视着罗兰,仿佛觉得她是个女人中的异类。
她那一双生气勃勃的黑眼睛里压抑着怒火——她在生什么气?
对了,她眼里还有同情,她在同情谁?阿尔贝吗?两个人虽然婚姻未成,但多少还有些感情?
伯爵顿时冷笑:“唐格拉尔小姐,看来虽然令尊努力地撮合您与卡瓦尔坎蒂子爵的婚事,您的心依旧站在德·莫尔塞夫子爵那一边……”
“最令我同情的人是您——”
罗兰大声说出来。
伯爵的脸色顿时又白了一层。他的眼光里有不少疑问,他的嘴唇微微翕动,想要开口问什么,却又一时没问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