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来买报纸的人变多了。
及书铺关门时,卖掉的报纸勉强达到一百份。
这低于叶悠悠的预料,她整个人都蔫了。
却道时人缺乏娱乐,买了《博闻报》第一期的人们发现,《博闻报》上的内容写得简单易懂且生动有趣,看完之后意犹未尽,少不得与旁人讨论。
“这报纸是哪里买的?”
“博闻书铺,程家小姐开的那书铺。”
“明天我也去买一份看看。”
夜里睡不好的叶悠悠睡到日上叁竿才起床。
正在洗漱,她手下的校阅小妹满面喜色地跑来:“主编!我们的报纸卖出去了!”
“卖出多少了?”叶悠悠问她。
“卖到叁百份了,还剩下七百份。”校阅小妹激动地说道,“今天早上,书铺开门,立刻卖出去几十份报纸!”
“呼——”叶悠悠吐出一口气,“卖出去是好事,我们别傻乐了,赶紧把第二期《博闻报》弄出来吧!”
叁天之内,一千份《博闻报》卖光了,安定府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这份新的报纸。
即便是程延之,也弄了一份《博闻报》来看,称赞程锦年心思灵巧。
他的夸赞程锦年照单全收,说:“我做生意可不只是玩玩而已。”
《博闻报》供不应求,叶悠悠找印刷作坊加印一千份,结果还是供不应求,她又加印了一千五百份,才满足大家的需求。
第二期《博闻报》她照样拿去给程锦年看,得到认可之后才印刷。
这次《博闻报》首印四千份,一个早上便卖出了一千份,开始有商铺花钱请《博闻报》刊登广告了。
简而言之,《博闻报》能赚钱了。
但办报纸赚的钱太少了,程锦年从叶悠悠的脑内图书馆找出一些资料书,整理了肥皂、甘油、蜡、玻璃的制造配方。
肥皂比香胰子和澡豆好用,这话是叶悠悠说的。
叶悠悠用猪油、香料、草木灰制作了几块香喷喷的肥皂,程锦年用过,确实好用,适合推广出去。
甘油和蜡则是制作肥皂的附带产物。
蜡能够照明,油蜡含有杂质少,燃烧时产生的烟少,是上好的蜡烛。
甘油能制作润肤、护肤之物,还能用来酿酒,甚至腌制肉干、香肠、果脯等,用途极广泛,其价值更高于肥皂。
制造玻璃则是因为程锦年想弄出显微镜,让普通人也能看见微观的世界。
所有配方,程锦年都交给了甄言,由甄言开办制皂、玻璃作坊。
甄言始终记得自己的身份,学堂交给山长打理,造纸作坊、印刷作坊、书铺她也交给可以信任且有能力的人,故而不像叶悠悠那样每天忙碌。
接到新的任务,她买地盖作坊,找人干活优先考虑女子。
她又遇到不满她招收女子干活的人了,不过这次她没有告知程锦年,直接一纸状书将闹事者送至衙门。
不料,衙门偏袒闹事者,质问甄言何以不招男子干活,怀疑她的作坊与青楼窑子有关。
又是这一套?
甄言说:“作坊是我家小姐开的,我要招女子干活,即便是皇帝也管不着。”
衙门派人去请程锦年,看着甄言:“你家小姐有说不准招收男子干活?是女子,就应该安分守己,不可抛头露面,招惹是非……”
程锦年来到衙门时,衙门的官还在唠叨。
“挣钱养家是男人的事,你们一介女子,能挣什么钱?照顾老小、操持家务才是你们该做的事……”
那大腹便便的官见到程锦年,更来劲:“程小姐,你得管一管你这丫鬟,她假借你的名义招收女子做工,万一出了什么事,恐怕会污了您的名声。”
“哦?”
程锦年坐在仆人搬来的太师椅上,展开手中的玉骨折扇,道:“找女子做工是好事,如何会污了我的名声?”
“做工的女子中有一个在青楼卖过,普通女子与青楼女混在一起,怎能行?”那官心生不悦,沉声说,“程小姐,你是庶民,见了本官,为何不问好?”
“你也配。”程锦年懒于摇扇,将折扇给了梁道卿。
她望向高堂上的官,马上移开了目光,看向秀美绝伦的梁道卿,道:“你长得这样丑为何出来见人?”
话当然不是对梁道卿说的。
梁道卿为她扇风,看也不看官一眼。
官震怒:“你!程小姐,莫以为你爹是程家主,便能羞辱本官!本官由朝廷任命,代表了朝廷的脸面……”
“但是你丑到我了。说真的,猪都没你胖。”程锦年的杀意蠢蠢欲动。
官霍然站起,气红了脸:“你蔑视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罪?
程锦年笑了笑。
眨眼之间,官头顶那块写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轰然坠落。
“砰——”
匾额砸破他的头,他眼前一黑,失去知觉昏迷在地。
衙门顿时乱作一团。
审案中止,衙役扶起官老爷,请来大夫。
可官老爷等不及大夫,便咽气了。
新的官老爷至少要一两个月才上任,然而《博闻报》第二天发售,第一版赫然是官老爷死亡之谜,引得许多人花钱买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