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月战战兢兢地拿起亵衣穿在程锦年身上。
在穿亵裤前,程锦年赤足走到放衣服的柜子前,拿了一块月事带。
月事带是用棉布缝的,里面装填了柔软吸水的棉花,很不好用。穷人用不起棉花,便在月事带里装填干净的草木灰,用过之后洗干净晒干,可再次使用。
才穿好月事带,又有经血流出,程锦年皱了皱眉,示意红月服侍她穿衣。
小蛇没死。
它爬起,游到浴池边,张口猛地一吸。
一池水尽被它喝光。
它飞向程锦年,想缠在她大腿上,结果被她拔下来扔掉。
小蛇委委屈屈地钻进她的头巾里面。
黄昏将至,程锦年独自用膳。
红月在洗头。
他用指甲抓了两把头皮,换成指腹按捏头皮,练习如何沐发。
洗头的热水只有一盆,热水渐渐失去温暖,红月用冷水洗干净头发,冻得龇牙。
天色已经黑透了,他擦着湿头发去厨房,不出所料,厨房里早就没有吃的了。大家看到他带着满脸掌掴痕迹走出程锦年的浴室,以为他惹恼了她,避他如避瘟疫。
大多数人是捧高踩低的。
他习惯了。
“还没有吃饭?”甄言走过来,招呼厨娘,“给他下一碗面吃。”
“多谢!”红月真心实意地道谢。
“饭是小姐给你吃的,你应感谢小姐。”甄言淡淡地说,“不要激怒小姐。”
“是……”红月道。
他主动蹲在灶口前生火,温暖冰冷的双手和脸。
不一会儿,素面被厨娘盛起,面里打了鸡蛋,汤是鲜浓可口的骨头汤,非常美味。
红月走回住处,见到红雨。
现在他和红雨一起住。
红雨最得宠时可以独自住一间屋子,失了宠之后,他与红月挤在小小的阴暗屋子里,每天汤药不断。
屋里没点灯,乌漆嘛黑。
红雨坐在床上,幽幽地看着红月:“听说你进了小姐的浴室。”
红月的脸还在痛。
红雨嗤笑:“你又挨了惩罚,跟上次一样……”语气变得酸溜溜,“我要是你,小姐肯定不会气到惩罚我……”
“你不是激怒了小姐才失宠的吗?”红雨先撩拨,红月来了气,哪壶不开提哪壶,“相比我,我觉得小姐更气你!”
“该死!”红雨变了脸,抓起枕头砸他,“贱骨头!小姐不生你气,你非要惹她发火,你不下贱谁贱?小姐给你吃穿住,你摆出一副清高模样给谁看?有脸嫌小姐,你不如直接点,拿刀子抹脖子下地府投胎去!”
枕头砸在地上,红月咬紧牙关,想揍红雨。
可红雨说的没错,从始至终,他都没有接受他的身份。
他以为他仍是读书人,他瞧不起红雨,他觉得程锦年既傲慢又放荡还恶毒。
“哟,果然是舍不得死的。”红雨嘲弄地盯着红月一会儿,一瘸一拐地下地捡枕头,语气尖酸刻薄,“我等着瞧你被小姐厌弃,你加把劲激怒小姐,没准她会送你投胎。”
红月想活,不想去投胎。
他不咸不淡地说道:“我跟小姐说了你病重,小姐认为你卖可怜。”
红雨的面容倏地染上阴郁之色,躺下来翻过身去背对他。
小姐……
她厌弃他了……
第二天是晴天,太阳当空照,气温回升。
程锦年的娘亲打算去庙里吃斋饭,她来见程锦年:“年年,老是待在家里会闷的,不如跟我出门逛一逛。”
“也好。”程锦年挑了出门的衣服,裙摆点缀着盛开的桃花,很漂亮。但山上残留着昨夜的雨水,她走过时,裙摆蹭到花草,沾了泥巴。
好在甄言带了几套替换的衣服,程锦年在禅房换上画着柳枝的裙子,原地转了一圈,裙摆飞扬。
她问甄言:“好看吗?”
甄言笑着答道:“小姐一直是好看的。”
娘去听和尚讲经了,程锦年不喜欢听佛经,来到寺庙前院。
前院正对着上山的台阶,台阶两边种着高山榕,知客僧在寺庙门口接待客人。今日似乎是个好日子,上香拜佛的女女男男络绎不绝,甚是吵闹。
其中大多数人是程锦年不认识的,认识的一小部分无需她搭话,他们会向她问好。
程家在本地是地头蛇,官府的人也要低头讨好程家。
打发了一个据说是远房表妹的女孩,程锦年想进林子里观察松鼠,忽然听到知客僧沉声说道:“请施主止步,佛门净地见不得血。”
正在流血的程锦年看了过去。
免·费·首·发:po18yu.νp [woo18.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