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起:“……不用管他。”
他们到河边就着夜色洗浴,那孩子也自己洗了洗手与脸,直到阿起回家,男童还在门口踌躇。
屋内灰暗狭窄,没有烛火等照明的物事,门未关,些许月光照进,隐约只看见一张床与简单的桌椅。
木板搭起的屋子间隙并不密合,夜风还会呼呼吹进屋里。
阿起淡淡扫了一眼门外探头探脑的小孩,卷了被子,背对他躺到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木门“咿呀”掩上,阻隔光线,屋内登时暗了一片。
窸窸窣窣的声音终于停下,紧接而来的是绵长的呼吸声。
面墙的阿起睁眼,转过身,熟悉黑暗中视物的他瞧见那孩子坐在门旁,阖眼入睡。
细碎的光从缝隙洒进,衬得那小身影越发单薄。
翌日。
麦子打着呵欠来到与阿起会合的地点,张大的嘴哈欠还未打完,看见阿起身后的小不点,眼睛顿时瞪大,瞌睡虫都被吓跑了。
“你怎么还在?”麦子很是傻眼,“难道昨夜你睡在起子哥家里?”
他太激动,以至于声量没控制好,嗓门听起来就大,小孩被吓了一跳,缩了缩身子。
阿起:“……要迟了,走吧。”
他没有搭理孩子的意思,横竖不用多久,他自己便会离开。
果不其然,经过昨日男童葬下家人的地方,小孩便迈不动脚步,怔怔地盯着那处瞧。
麦子走没几步回头查看情况,直到小萝卜头的身影越来越小,他才很肯定地对阿起说:“看样子是不会追上来了。”
不得不说,他心里松了口气。
他们自己都快养不活了,饥一顿饱一顿的,哪有心思带孩子?
还是哪儿来的哪里待着去,帮忙刨坑已是他们能释出的最大善意。
走到庄子,宋芙今日来得早,远远就瞧见她在树旁使人搭了木梯,旁边放了几个空竹篓。
老桂花树长得高大且枝条粗壮,绿叶茂密。
正值花期的桂花就像在叶上顶着黄澄澄的金冠,一靠近,桂花的香气浓郁,微风吹过,芳香扑面袭来。
宋芙在庄子这几日见桂花开得好,早已眼馋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