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嫌明一下就认出来此人是寒冰灵种的寄宿之人,色冷淡道:“我找魔剑,你是吗?不是就让开。”
他对待这三人可没对待宫梧桐那般客气。
明修诣死死握着剑,抬头看向纵嫌明,温声道:“总是听师尊提起过尊上,此番一见,尊上果然如传闻中一样。”
一听到宫梧桐,纵嫌明微微挑眉:“梧桐和你们说过我什么?”
明修诣说:“师尊说您高情远致,极好相处,也从不与小辈为难。”
纵嫌明一怔,明知道明修诣是在故意噎他,但还是被他这句话给怼得无法反驳。
他似笑非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齿。”
明修诣彬彬有礼道:“尊上过奖。”
纵嫌明的视线又看向了越既望,手蠢蠢欲动,有点想直接把此人抢过来,查查看是不是真如传说中那般体内有半魄。
就在他思考时,睢相逢猛地行礼,恭敬道:“见过师尊。”
纵嫌明已经凝好灵力的手猛地一收,浑身骇人威压更是散得一干二净,态自然地回过头:“舅舅可以解释,我就是和他们说几句话,真的没有要哄他们修魔,梧桐你……”
还没解释完,他才发现,自己身后空空如也,哪有什么宫梧桐?
纵嫌明一愣,猛地回过头来。
那三个小崽子早就溜得连影子都不见了。
纵嫌明:“……”
第98章 缠绵缠绵
妖族祭典已经结束了,中央的高台之上,几个小妖正在敲着欢天喜地的鼓点,一群五彩缤纷的妖修围着台子跳舞。
宫梧桐百无聊赖地坐在位子上,听宫确和佛子在那谈佛法,烦躁得要命。
纵雪青凑过来,用木签插了块水果凑过去,笑着道:“啊。”
宫梧桐“啊呜”一口将水果叼住,嚼吧嚼吧吞了。
“谢谢娘。”
纵雪青笑眯眯地摸着他的头,道:“我刚才瞧见你舅舅去做坏事了。”
宫梧桐挑眉:“他做坏事?他一门心思只想找个继任者,哪来的闲情去做坏事?”
纵雪青笑得不行:“挖自家外甥墙角算不算?”
宫梧桐一怔,愕然道:“他去找我徒儿了?”
“是啊。”纵雪青支着下颌,笑得紫眸都弯了,宫确无意中看来,她熟练地冲宫确一眨眼睛。
宫确口中的佛经打了个磕巴,垂下头不再和她对视了。
纵雪青控制不住笑了出来,见宫梧桐已经着急忙慌地站了起来打算找纵嫌明算账,无奈把他拉了下来:“你那三个徒儿倒是警觉,已经逃走啦,别着急。”
宫梧桐还是皱着眉。
纵雪青淡淡道:“他八成是想早些找到继任者,然后代替我和你父亲前去守护天魔结界吧。”
宫梧桐一怔。
吃了个闷亏的纵嫌明已经回来了,瞧见纵雪青一直冲着他笑,没好气道:“看什么?”
纵雪青面不改色道:“看我哥高情远致。”
纵嫌明:“……”
宫梧桐也在目不转睛盯着纵嫌明看。
怪不得他看到的天命中,明修诣成为魔尊后,便再也没了纵嫌明的消息,这些年宫梧桐一直以为他舅舅陨了,没想到是去天魔结界之处了。
祭典结束,宫梧桐也凑完了热闹,起身裹好大氅,趁着宫确没注意,在纵雪青和纵嫌明的掩护下偷偷溜了。
年节其实也就热闹些,妖修早已辟谷,口舌之欲很少,虽然摆得五花八门,但实际上很少有人去吃。
宫梧桐顺走了几颗桃子,哼着小曲去找他徒弟。
花不逐给他们四个安排的住处很近,走过一条葡萄藤架便是,宫梧桐啃着桃走过去,还没推开门就听到里面明修诣温温柔柔的声音。
不知是选妃日的影响,宫梧桐一听明修诣的声音就欢喜得不得了,直接踹开门,一副庸君的架势,吊儿郎当道:“爱妃,还不来接驾?”
踹门声让说话声戛然而止,坐在凉亭里的明修诣抬眸看来,色无奈地起身前来“接驾”。
妖族哪怕冬日吹拂而来的风都是带着暖意,明修诣一袭青衫从凉亭石阶走下,腰封绑着纤瘦的腰身,宽袖垂着只露出半截修长的五指,层叠衣摆被吹拂而起,好似一步步踩在春意上。
宫梧桐看得一愣。
他从见明修诣第一面就知道这孩子长得好,但明修诣惯会糟蹋他这副皮囊,平日里总是灰袍黑衣,连个正经的发冠都没有,往往都是用自己削的树枝发簪或者发带草草绑一绑就算凑合,唯一一件能上台面的大概就是及冠时九方宗特意为其做的法袍了,可那也是黑色的,不怎么打眼。
宫梧桐前些年一直沉迷阴鸷叛逆的徒弟,看到那话本里的土地都是穿黑衣,索性也没让他换,还期盼着有朝一日他小徒儿能和话本里那穿黑衣的叛逆徒弟一样对他大逆不道。
此时宫梧桐看着青衣墨发的青年朝他走来,心间的悸动几乎比他第一次看到阴鸷徒弟清冷师尊话本时还要强烈。
宫梧桐怔然看着眉目温柔的明修诣,心想:“去他的阴鸷,那些徒弟可没有我的之之好。”
没有人不喜欢被温柔对待,哪怕宫梧桐这种追求叛逆刺激的,也招架不住如水似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