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睢相逢道,“迷茫?我看你心里清楚得不得了。”
睢相逢了解明修诣,他虽脾气好,但心思深,什么都往心里埋,往往说出来的,肯定只有他心中所想的十之有一。
见明修诣不说话,睢相逢没好气道:“那你打算如何?同师尊说你的大逆不道狼子野心?那可太好了,他盼了这么久,听你这么一说肯定高兴得要命,把你直接扛着就双修去了。”
明修诣:“……”
明修诣哭笑不得:“我并未想那么多。”
睢相逢:“那你想到哪里了?”
明修诣垂着眸,色柔和又温润:“我不敢对师尊不敬,那点龌龊心思也不会戳到他面前去污了他眼睛,只要让我一直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睢相逢深知师尊的本性,见状毫不客气地拆师尊台:“还污了他的眼睛?他恨不得你直接去从里到外污了他身子。”
明修诣:“……”
明修诣不满地皱眉:“别这样说师尊,他不是这样的人。”
睢相逢恨不得给他瞧瞧眼睛,看看里面是不是被宫梧桐的魅术给糊住了,否则为什么会觉得宫梧桐那种当着徒弟的面光明正大看春宫图的人是个正经人。
“我的亲之之啊。”睢相逢恨铁不成钢,“你给我个准话,你到底对师尊是不是那种爱慕?你可想清楚啊。我虽然不懂情爱,但也差不多知晓一些,那些坠入爱河的修士往往想着的都是对心爱之人的占有,期盼着相守一生,哪有你这种只看着就知足的?”
明修诣说:“可我真的是这般想的。”
睢相逢:“那你肯定对师尊不是爱意,而只是徒儿对师尊的敬重。”
明修诣本能道:“可是我……”
睢相逢就是想要激他说出其他有力的佐证来,闻言满脸鼓励地催促他:“你怎么了?说出来。”
明修诣左右看了看,像是做贼似的,发现没人看他们,才凑到睢相逢耳边,窃窃私语了几句。
睢相逢听完后,大吃一惊:“什么?你又做春梦了!?”
明修诣:“……”
不远处的人全都朝他们看来,越既望也好地走了过来。
哪怕温润如玉如明修诣,也气得以下犯上了一番,浑身冷汗都下来了,扑上前直接捂住睢相逢的嘴,咬牙切齿道:“二师兄!啊啊啊!”
睢相逢被捂着嘴还在为自己辩解:“唔唔唔!唔唔!”
明修诣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眼圈都红了。
越既望已经跑近了,嚷嚷道:“什么?你们在说什么?什么春……”
明修诣:“……”
明修诣生平第一次用禁言决,就是往他两个师兄身上招呼。
片刻后,三人到了妖族给他们安排的住处落脚。
睢相逢带着歉意地垂着眸,手中拉开一个卷轴,上书三个字——「我错了」。
越既望受了无妄之灾,满脸懵然:“唔唔唔?唔唔唔!”
明修诣被气得脑袋直嗡嗡,但是他教养极好,哪怕这样也说不出什么重话,生气禁了师兄言也只禁了片刻就心软了。
睢相逢能说话后,心虚地凑上前,小声道:“之之啊,别气了,我就是一时吃惊。”
越既望也凑上前去:“你们说啥呢,之之生气了?”
明修诣看了睢相逢一眼,有气无力道:“我没生气。”
睢相逢一弯眼睛:“那就好。”
越既望还在那:“什么?什么什么啊?”
睢相逢见越既望满脸茫然,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大师兄的肩膀:“大师兄,你也老大不小了,是时候告诉你这件事了。”
越既望:“???”
越既望瞪他:“怎么和大师兄说话呢?”
睢相逢揽着他的肩膀,在他耳边叽叽咕咕,咕咕唧唧。
片刻后,越既望满脸呆滞看着在一旁垂眸不语的明修诣,好半天才猛地倒吸一口凉气,愕然看向明修诣。
明修诣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弄清楚自己对师尊的情愫了,但被睢相逢这么一搅和,他现在罕见地觉得有些疲倦,也不想和越既望多说,颔首道:“师兄,我先去休息了。”
睢相逢道:“哦好,去吧。”
明修诣转身离开了。
越既望这才反应过来,满脸震惊:“你说真的?”
“十有八九吧,我看他心里门清,就是因师徒的身份不敢想太多。”睢相逢幽幽叹气,“他说要待在师尊身边就好,但凡换个旁人这话根本不可信,只是说这话的是修诣。他那不争不抢淡泊一切的性子,若是没人点醒他,他指不定真的就这么一辈子不说了。”
越既望还处在惊骇中,悚然道:“你和我说说,之之他到底哪来的胆子?就师尊那种……那种……”
他无法形容宫梧桐此人的恐怖,只觉得只要是个人都无法忍受宫梧桐的张狂倨傲以及闹事找茬的本事,就算是他亲爹圣尊,每天也几乎有三次恨不得把他抽得哭爹喊娘的冲动。
但被睢相逢告知这个事实后,越既望想了半天,迷迷瞪瞪地觉得,这世上若是真的有人能忍受宫梧桐的脾气,那个人……只可能是明修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