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澈,你要是走了,大抵是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
不,不是的
“你对皇权的贪恋已经到了丧心病狂的程度,这次回去,要么是想着重登皇位,要么就是要做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臣。再退一万步讲,就算如你所言,你想着回去把担子完完整整的交到新皇手里,人家却未必肯饶了你。”
“一山不容二虎,这是你教给我的血淋淋的道理。”
“苏澈,真不知道该说你什么好,你待我之心,若有你费在皇位上的心思的十分之一,只怕我死也心满意足了。”他逐字逐句的分析过来,只觉得心中分外的明澈,竟有大彻大悟之态。
苏澈血红着眼睛,嘴唇颤动着张张合合,那些隐秘的羞愧的心思被他赤裸裸的揭开后,她觉得无言以对却又在心里拼命地为自己开脱:
不是的,他有些地方说的不对
她没有想要丢下阿玥,她是准备着回去以后再派人来接他的,她也心疼阿玥也爱阿玥,她没有想着不要阿玥
阿玥只需要再等等她就好了,她会补偿他的,她回去以后要拿全天下最好的东西给阿玥
呵。
秦玥一脸扭曲的笑着,拼命克制着的眼泪终究是滚滚而落
苏澈,你最爱的是江山,其次就是你自己。
至于爱我?
或许有吧,只是被排到了好远好远的后面,永远看不到被眷顾的希望。
我不奢求你能对我留下什么感情了,死性不改的我单方面爱你就够了。
只是骗人终究要付出代价,你成就江山帝业的梦想注定要毁在我手里
我说过的吧,你已经是属于我的东西了,就是绑,我也要把你绑在我身边一辈子
“你们听说了没?咱们钱铺的新东家是个年轻的公子,那长得也是一副绝世姿容,俊俏的很!”又是一个充实而疲惫的黄昏,钱铺里的伙计不禁也嚼上了舌根。
“是啊,可惜已经有主了,还是个疯子!摊上这么个妻主也够倒霉的,天天的还跟宝贝似的随身带着宠着,真是”
“嗳!快别说了,这不,夫人又发病了!”对面那伙计拼命的给他使眼色,两人立刻寒蝉似的噤了声。
只听得一阵东西碰撞砸碎的声音,一个形貌昳丽的女人色慌张的从楼上跑下来,一面冲着底下的伙计大喊:“我不是疯子,我没疯!”
后头陆陆续续的有几个粗壮的婆子追了上来,她一面竭力躲着她们的追捕,一面死命的狂喊:“我被秦玥绑架了,去报官,求求你们了,去报官啊!!”
那两个伙计面面相觑,心道秦玥是谁,他们东家不是姓赵么?况且这女人也是疯的可以,哪有这样天天吃得好穿得好的‘绑架’啊,何况还天天有美男陪着。
那几个婆子看样子也是训练有素,很快就把她牢牢地制住,五花大绑的堵了嘴,又七手八脚的重新抬上了楼。
又不多时,有一个容色绝艳的白衣公子抱着方才那女人从楼上下来了,他遥遥的对着几个伙计点头致意,歉意的笑道:“抱歉打扰到大家了,我刚刚给她用了点东西,睡一觉就消停了。”
此言一出,大家又笑呵呵的活泛起来,有人讨好的说了一句:“公子,怎么天天穿一身白,虽说您怎么穿都好看,我却觉得您要是换个红袍子绝对艳惊四座!”
“是啊是啊,回头把夫人的疯病治好了,两个人在那一站,啧啧,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那白衣公子闻言怔了一下,苦笑着垂下眼睫道:“有些东西,过了那时候,就再也没心思用了。触景生情,也不过是徒增伤感。”
屋里众人也是不知何所谓,大眼瞪小眼的看着。
那公子轻轻地叹息一声,兀自横抱着那女人远远的离去了,低声吟了一句某人曾经教给他的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