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偶猫倒抽一口气,它就知道因果的惩罚不会很轻,没想到因果是直接想要折阳的命。
只是折阳死不了,所以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死亡,再一次又一次的复活。
这一次折阳突然断气,就在乐安的面前,她手里还抓着装满粥的碗,那是她特意早起给折阳熬的,专门补身体用的。
此时她还拿着那只碗,双手扣着碗边,死死抓着,指尖泛青,手指被烫红了也没意识到。
因为乐安没反应过来,这一回没有人能够带着陶雨诗离开,陶雨诗也直面了折阳的死亡。
她情怔愣片刻,紧接着想要上前看一看折阳到底怎么了。
在她向着折阳迈出第一步时,黑雾已经无差别地攻击了过来。
乐安终于反应了过来,吓得摔了手里的粥碗,一把扯开了陶雨诗。
布偶猫也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
“骨头架子!荆悬!”
“你不能伤害其他人!你清醒一点!你要是伤了陶雨诗和乐安任何一个,折阳醒了一定会跟你生气!”
布偶猫很聪明,它抓住了荆悬在意的重点,专门用这个来威胁他。
果真荆悬四散的黑雾停了下来,但也没收回去,就虎视眈眈地漂浮在四周。
上次陶雨诗被乐安捂住了眼睛,她又刚死不久,平日里荆悬淡淡的黑雾她也看不见,偶尔凝实一些,乐安也慌忙掩饰过去了。
这回陶雨诗看着差点让她再死一次的黑雾,后退一步,腿软坐在了地上。
她看着荆悬怀里的折阳,无助地看向乐安,抖着声音问道:
“安、安安,他怎么了?你表哥……他怎么了?他为什么……为什么看起来像死了一样?”
“就那么突然的,在我面前……”
“还有那些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安安,你一直在瞒着我什么?”
“他怎么死了?他为什么死了?”
“死了……死了……”
折阳的死亡对陶雨诗的冲击非常大,正在伞铺兵荒马乱的时候,蒋暮走到伞铺门口敲了敲门,高声问道:
“老板,你在吗?昨天来的那位自称李明德的老人留下一封信,让我帮忙转交给你。”
本就处于茫然、疯癫状态的陶雨诗,一听到“李明德”三个字突然尖叫了起来。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缓慢向厄转变,此时瞬间转变成了厄,接连的尖叫又刺耳又让人觉得恐惧。
不是对于尖叫的恐惧,是来自于陶雨诗本人刻骨铭心、永远也忘不了的恐惧。
她双眼流出血泪,尖叫着冲出了伞铺。
折阳刚刚死而复生喘匀了一口气,就见到了陶雨诗变成厄跑了出去。
他猛地从荆悬怀里起身,一手不自觉地撑着荆悬的胸膛,追问道:
“怎么回事?她怎么了!”
乐安看到折阳再次复活,本该开心的,可她的好朋友刚刚变成厄跑了,她拿起伞,也顾不上多说什么,径直追了出去。
“老板我先去找诗诗!”
折阳立刻站了起来,也想要追出去。
“乐安!不能去!”
变成了厄的魂灵与恶鬼没什么两样,看到乐安只会无差别的攻击她,乐安若是现在去追陶雨诗,会十分危险。
可折阳刚迈出去一步就发现自己走不动了,荆悬的黑雾缠着他,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折阳,你去哪儿?”荆悬缓缓抬头,轻声问道。
他这一句话说得太顺畅太正常,没有平时的断断续续,让折阳心脏重重一颤。
就在那一瞬间,他几乎以为荆悬恢复正常了。
可在他抬头看到荆悬的那双黑眸时,发现并非如此。
此时荆悬的黑眸中溢满了杀戮和残暴,他在压抑着无穷无尽的恶意,不断用仅有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却也难以容忍折阳离开他半步。
折阳在他面前断气了两次,这对荆悬的刺激无疑是巨大的,巨大到比布偶猫的猜测还要可怖的程度。
伞铺的大门敞开着,蒋暮只觉得身体一凉,周身掀起一股凉风,紧接着就见乐安撑着伞冲了出来,路过他头也不回的跑了。
他手里还拿着李明德昨夜留下的信,他见伞铺里没人愿意理他,也不好意思直接进去,只得把信用石头压在了伞铺门口,又回了古玩店。
最近卫迭意被卫舒隽看得严,总也跑不出来,古玩店只有蒋暮一个人,孤单得很。
“折阳,你哪里都不能去。”
“一步都不许离开我。”
“一步,都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