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再也忍耐不住,对吴胖吼道:“胖子你给我闭嘴,你以为是换自行车换缝纫机呢?说得那么轻巧。”
吴胖不以为意:“反正都差不多。”
顾立春发泄一下,也就完了。换爹,暂时没法换。毕竟家里除了他还有四个弟弟妹妹呢,还得考虑他娘。暂时就把顾大江当个工具人吧,他得想办个办法把他弄出去干活挣钱,省得他闲得生事儿。
顾立春想起农场还有修水库和修路的活儿,就问赵高:“修水库和修路的招临时工不?”
赵高不确定地道:“不清楚,应该招吧,不过,活特别累。”
顾立春心说,我就是看中这一点。
顾立春暂时把顾大江抛到一边,他拿起手里的书对着油灯看了一眼,书的封面都掉了,书名是是手写的,写在书脊上:《被侮辱和被损害的》,书里果然夹着一张纸条。
他看了一眼赵高和吴胖,两人对书没什么兴趣,甚至都没想到来看一眼。
顾立春没把纸条拿出来,装作看书把纸条内容飞快看完。大概内容已记下,然后趁着两人不注意,迅速把纸条拿出来,攥在手里,一会儿准备烧掉。
纸条上的内容是,“那人是村里的刘三,准备告诉我爸。你不要插手,免得连累你。谢谢你对我的帮助。看毕请烧掉纸条,书送你。”
刘三?顾立春在脑子里飞快地思索着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他一边想着事情一边把书塞到行李里,准备带到猪场去看。他的藏书太少了,就那么几本,精食粮严重匮乏。虽然空间农场里的书房里有很多书,但绝大部分都不能拿出来示人。他还得想别的办法。
顾立春接着想刘三的事情,终于有了一点线索。这家伙在原书中只出现过一回,几年以后,陈洁认出了当年欺负过自己的人,想要江穆帮她报复回去。结果顾大海出面阻拦了他们。理由是刘三当初是未遂,并没有对陈洁造成实质伤害,刘三家里上有老下有小,毁了他就等于毁了他们全家,让陈洁得饶人处且饶人。顾惊蛰也一起帮着劝,他们的话说得大义凛然,站在道德至高点,陈洁纵使不愿意也只能作罢。
想到这里,顾立春只想骂人,刘三犯罪中止不是他良心发现,是因为被人发现了。他干坏事时怎么不考虑自己上有老下有小,怎么不考虑人家姑娘以后怎么活?不是什么事都可以原谅的,做出这种事的人最好的下场是去见上帝,让上帝原谅他。
顾立春继续在脑中搜索着有关刘三的记忆,不说原主,单是他自己就有点印象,毕竟是一个村的,只要见过面,多少会有点印象。刘三是刘青山的堂哥,人长得精干瘦小,气质相当猥琐。
顾立春怒气难平,决定出门散个心,先去看看陈禹那家伙,顺便想想怎么对付刘三,出口恶气。
他跟赵高吴胖说了声,赵高说他要回立夏那屋睡觉,吴胖也说一会儿就回。
谁知,顾立春前脚刚走,吴胖就悄悄跟了上来。
顾立春看吴胖那鬼鬼祟祟的模样就想笑,就问道:“你跟着我干嘛?”
吴胖道:“我看你怒气冲冲的,就出来看看。”
顾立春想了想,吴胖也知道事情的真相,索性也不瞒他。把陈洁字条上的内容告诉了他。
吴胖比顾立春还生气,因为这家伙是从自己手上逃脱的,他觉得他负有责任。
吴胖想了一会儿,问道:“顾哥,你说咱俩怎么办?是套麻袋还是把他扔河里?”
顾立春道:“我想给这家伙套个麻袋扔河里去。”
吴胖大为赞同:“行,咱就这么办。”
顾立春看看天色,月黑风高,伸手不见五指,宜动手。
两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吴胖贡献了自己的臭袜子,顾立春拿了麻绳麻袋和手电筒,两人就这么出发了。
顾立春已经从立夏嘴里打听到刘三的住处,他家住在村子最南头,两人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两人摸到刘三的院子前,吴胖往院里扔了块石头试探动静。
石头扔过去,里面果然有了动静,吴胖又扔了一块大的进去,“咚”地一下砸进去,里面传来一句骂声:“他娘的,这是哪个缺德的干的?”这声音应该是刘三的。
刘三骂骂咧咧地打着手电筒出来查看,就在这时,躲在黑影处的顾立春从背后猛扑过去紧紧捂住他的嘴,快速拖到一边去,吴胖也跑过来帮忙。两人一个用袜子堵住刘三的嘴,一个用绳子绑,绑完再套麻袋。然后抓住麻袋的一角快步朝田野里拖行。两人动作快,又配合得十分默契。
刘三在麻袋里拼命地挣扎,可是绳子绑得很紧,他挣扎也没用。两人把麻袋拖到离村子远一些的地方,开始对着麻袋里的打脚踢。吴胖有一身蛮力,下手狠;顾立春有技巧,下手黑。
刘三像只虾米似的,弯曲着身子,疼得直抽抽。从被打到现在,他一直在猜测是谁算计他,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来。毕竟,他得罪的人也不少。
两人痛快淋漓地揍了刘三半个多小时,刘三的胳膊折了一条,第三条腿应该废了,吴胖还打算继续打。顾立春敏锐地察觉到村子那边有动静,有人打着手电筒过来了。顾立春猜测估计刘三的家人见他长时间不回去,起了疑心,出来找人了。绝不能让人看见是他俩干的。
想到这里,顾立春拉着拽着吴胖就跑,他俩跟来时一样是绕了一大圈才回来。
顾立春本来还打算去陈禹那儿看看,转念一想,今天不适合再外出,明天早起去吧。
两人悄摸摸地回到家里,若无其事地洗脚睡觉。
一夜无梦,次日清晨,顾立春起得有些晚,他刚起来,立夏就跑进院子嚷道:“好消息,刘三昨晚被人套麻袋了。”
顾立春随口问道:“哦,谁干的?”
立夏道:“昨晚上天黑,刘三没看见人。大家都在猜呢。”
顾立春表现的兴致一般般,他刷完牙洗完脸进屋拿着一篮子东西,从屋后小路去陈禹家。
陈禹的腿伤还没完全恢复,但能架着拐仗勉强走路。
陈爷爷也能下床活动了。
陈禹拄着拐仗慢慢走到屋外,两人找了块石头坐下。
陈禹低着头问道:“饺子好吃吗?”
顾立春昧着良心道:“味道还行,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陈禹:“那就是不好吃?”
顾立春沉默以对,给你留台阶你不下,那就自己滚下来吧。
沉默半晌,陈禹开始说正事:“我听说江穆也去农场了?”
顾立春点头:“是的,去四分场。他应该不会为难你姑姑和你表姐。”
陈禹摇头:“我姑和我姐已经那样了,他没什么可为难的,我担心他会为难你。”
顾立春自信地一笑:“想为难我的人多了去了,他算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