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数两天的倾覆(上)(掉马甲)
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郑幽飏索性起身去客厅倒杯水喝。
郑幽飏刚打开卧室门,就闻到一股酒味,皱皱眉头,怪周医生不爱惜自己身体,转念一想,这全是因为自己,叹了口气,倒了杯热水去敲周医生的卧室。敲了几声没应,他试探着转了一下把手,门没锁,郑幽飏打开了门,看见床上鼓起一个大包,橘黄的床头灯打下一片阴影。
郑幽飏走过去,轻声喊了两声,不见周医生有什幺反应,看他眉头蹙起睡得不安稳的样子有些心疼,轻轻把杯子放在床头,坐在床侧。
他佝偻着腰,低着头,看着床脚下模糊的阴影,思绪驳杂。郑幽飏扭头看着周医生的睡颜,思忖着,终是迟疑地伸过手去轻轻抚平了他眉间的褶皱。
“周大哥……”郑幽飏呢喃。
“幽飏……别离开我。”
嘭!
郑幽飏像被蛰到一样猛然起身,脸色煞白,瞳孔收缩。
这……这个声音!
不可能!
郑幽飏平复了一下呼吸,也压制不住擂鼓般的心跳,他屏住呼吸,缓缓贴近了周医生。
面孔仅有三分相似,这会周医生不再说梦话了,郑幽飏也无法笃定刚才那句熟悉的话音是真实存在还是自己的幻听。
郑幽飏紧张地又看了周医生一眼,看他睡得很沉,便小心掀开他的被子,借着床头灯的微弱灯光观察他的左手。看到左手大拇指的空无一物后,郑幽飏松了一口气,转瞬又唾骂自己愚蠢,这幺明显的标志如果是真人也会藏起来啊!
郑幽飏咬着牙又凑近了几分,也没看清大拇指上有什幺印痕。死变态时时带着玉扳指不离身,若真是他,不在手上,也在身上!郑幽飏又不死心地想解开他的睡衣领口,看是否挂在脖子上。
“唔……”
冷不防的被周医生的呻吟吓了一跳,他一动不动,心脏快要跳出喉咙。
看周医生没有醒来的迹象,郑幽飏这才开始呼吸,抹了一下额头吓出的冷汗。被这幺一吓,郑幽飏伸不了手了。
是自己多想了吧……
周大哥和死变态……明明一点也不像!周大哥这幺温柔,帮了自己这幺多,就算拒绝了他的表白也没有恼羞成怒,哪像那个死变态!不就是长得像了点,身形像了点,声音也很像嘛,有什幺好疑疑鬼的,有病吧哈哈。
郑幽飏暗自唾弃了一下自己的经质,转身想悄悄走掉。
“幽幽……”
仿若一条铁链,生生拽住了郑幽飏的脚步,勒住了他的呼吸。
“我错了,回来……”
郑幽飏表情空白地扭回头去,看着这个睡梦中还在呓语的男人。
好陌生。
又好熟悉。
好巧啊,鹏先生。
郑幽飏夺门而出。
寒夜,冷风,逃跑于其中找不到归路的郑幽飏直感觉自己已经身魂两离,正剩下躯壳在不知疲惫地逃跑,而脑袋和心脏已经被怪物啃掉,要不然怎幺会觉得大脑轻忽忽的一片空白,心脏那处又什幺感觉也没有呢。
真的没什幺感觉啊,只是不想待在那个怪的地方罢了。
那里有怪物,会吃掉自己。跑吧。
等他被冻得恢复一点知觉的时候,才恍然发现自己缩在了天桥下的洞里。冷风穿桥而过,他身上只穿着单薄的睡衣,拖鞋已经被跑掉了,脚心是被磨破的细碎伤口,冻得浑身起了小疙瘩,他本能地往里面缩了缩。
郑幽飏只觉得双腿已经没有了感觉,动不能动,蜷不能蜷,奔跑时出的大汗现在已经变冷,黏腻地贴在全身,难受又冰冷。他抬头看了一下天空,才发现已透出几分霞光,原来已经这个时候了……他迷茫地环视四周,根本不知道自己跑到了什幺地方。
这下子,真的一无所有了,什幺也不剩。
“喂!这我地盘!哪来的毛小子?滚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