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他们都担心娇生惯养的公主跟着出征这路上会不少闹腾,结果公主连马车都不需要,吃的也不精细,这一路还时不时主动跑前头探路,也因为公主的积极,大家这一日不知不觉就跑了五十多里路,关键是还带着辎重。
沈思洛牵着归哥儿慢吞吞走过来,直接绕过沈无咎,站到楚攸宁身边,好像这样就不会挨骂一样。
楚攸宁撕了块肉往归哥儿嘴里一塞,归哥儿立即主动靠过去接受投喂。
“公主婶婶,好吃。”靠着公主婶婶,归哥儿已经忘了要面临挨骂的事。
沈无咎放下烤肉,冷下脸训斥,“沈思洛,你一个姑娘家带着六岁的侄子背着家里人跑出来,可有想过万一出事了怎么办?可有想过大嫂三嫂会如何着急?尤其是归哥儿,二嫂去边关,托大嫂三嫂照顾,这才一日就把人弄丢了,你让她们如何作想?”
“我有留书信,大嫂和三嫂送完四哥你出征,进府的第一件事必然是去看归哥儿,看到桌上的信就知晓我们的行踪了。”沈思洛瑟缩着脑袋。四哥好凶,不知道敢不敢这么凶公主。
“这是去打仗,不是去玩!你带归哥儿来做什么?”
沈思洛不服气地抬起头,“没有玩!我也可以帮忙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倘若连四哥和公主都守不住城,那待在京城也一样是死。就算陛下再次割让城池求全,越国会放过沈家吗?”
沈无咎怔住,原来他这个妹妹看得这么通透明白,想到梦里沈家的惨烈结局,他的心就软了。
但他并没有被说服,“好在离京城还不远,明日天一亮我让人送你和归哥儿回去。”
“我不回去,我要跟着公主去边关打仗。”沈思洛说着可怜兮兮地看向楚攸宁,一边暗扯裴延初的袖子,让他帮忙说话。
她和归哥儿能忍那么久,就是想离京城远一点,到时候就没法送他们回去了。
裴延初怀疑再这么扯下去,他这袖子不能要了,虽然他也不想让媳妇去边关冒险,何况这一路也不少吃苦头,他舍不得。
可是看沈思洛那焦急又渴望的样子,想到她喜爱看那种仗剑走天涯的话本子,兴许也就这个机会能圆一圆她的梦了。
“沈四……”
“喊元帅!”沈无咎用这称呼来表示他铁面无情。
裴延初:……
“元帅,我觉得公主有个姑娘家作伴更为方便。”他用手肘怼了下旁边的陈子善,“陈胖子,你觉得呢?”
陈子善一点也不想看到裴延初接下来整日秀恩爱,但裴六也说得没错,驸马总不能时时都在身边,公主万一有点什么不方便的事,这时候可不得需要个姑娘吗。
他点头,“裴六说得对。”
楚攸宁想说她不用,但是看到沈思洛可怜巴巴的眼,再看看沈无咎沉着脸的样子,还别说,挺可怕的。
她的目光瞥向沈思洛鼓囊囊的胸,点点头,“咱们可以聊聊怎么增大小笼包的事。”
同样是简便的交襟劲装,人家那里看起来可可观多了。
沈无咎的脸色立即冷不起来了,要如何才能证明他真的不介意媳妇那儿小,相反,他挺喜欢一手掌握的。
咳,谁叫他掌握不住媳妇这个人呢,也只能掌握那儿了。
“公主,小笼包是吃的吗?”沈思洛以为这是宫里的食物。
楚攸宁想起她看过的关于小笼包的宣传图,陶醉地回味,“小笼包啊,软绵绵,香喷喷,一捏就会陷进去,还会回弹……”
“驸马,你怎么流鼻血了?”陈子善忽然惊呼。
沈无咎昂头,按住鼻子,“入秋了,天比较干,有何大惊小怪的。”
他能说公主每说一个字,他就能自动代入曾经触碰过的手感吗?
楚攸宁像只兔子一样窜到沈无咎身边,笑得贼坏,“沈无咎,你想吃小笼包吗?”
沈无咎的目光无法克制地往她胸口扫了眼,“以后再吃。”
楚攸宁把手背在后,昂起脸好笑地看着他,“我说的是包子哦,包子做成小小个的,用蒸笼蒸就叫小笼包,为什么要留到以后再吃啊?”
沈无咎:……媳妇会使坏了。
包子做成小小个就叫小笼包,难怪她总拿小笼包来形容。
“咳,小……包子的事以后再说,先继续说归哥儿他们的去留。”沈无咎赶紧岔开话题。
“那有啥好纠结的,就去呗。难道你认为咱们会输?”楚攸宁不在意地摆手。
他们要是打不赢就代表着要亡国了,归哥儿他们留在京城也一样,要知道原主前世记忆里,越国人可是拿沈家泄愤的。
更何况,他们不可能会输!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既然归哥儿来都来了,带上也不错。”在前头记好军需记录的姜尘斯斯文文地走过来。
有了归哥儿,这一路上他又可以教书了。
四皇子被送回皇宫,他自然不可能跟着进去,他名义上是四皇子的老师,那也只是公主和沈将军私下定的,在陛下那里就挂不上号了。上次陛下来鬼山听说他是四皇子的老师并没有说什么,就是觉得他这个老师是当着玩的,毕竟一个话都还不会说的奶娃娃能懂什么。
不用带四皇子读书,他又不愿回庄子待着,就跑来当个临时军需官,顺道去看一看边关的景色。
归哥儿和沈思洛眼巴巴地看向沈无咎,等他同意。
沈无咎从来都没发现这姑侄俩眼睛这么像过。
他严肃地对归哥儿说,“归哥儿,四叔和你公主婶婶这是去打仗,行军途中会很苦,比今日还苦,今日只是第一日,往后不管刮风下雨都不能停下的。”
“我不怕!母亲说了,沈家男儿就要吃得了苦。”归哥儿挺起小胸脯,声音响亮。
“不哭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