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没功夫理她,把信摊在书案上,很快就从中翻找出他想要的那一封,故作不经意地打翻茶杯,茶水很快就将信打湿。
秦阁老瞪大一双老眼,那封信是他特别吩咐收好不烧的,居然也被攸宁公主拿到手了!
楚攸宁可不知道景徽帝的心机,见信被毁了,赶紧道,“父皇,那是我深入虎穴特地找来的罪证,我也不多要,一封一百两,毁掉的也算。”
景徽帝:……
这到底是闺女还是讨债的?还深入虎穴?老虎都被她骑过了,群狼都能供她驱使,就算是真的虎穴,也只有老虎怕她的份。
想到已经毁了的信,景徽帝心定了,这时候别说一百两,一千两都行。
秦阁老回过来,“陛下,您以为唔……”
都不用景徽帝吩咐,刘正已经快步上前拿出帕子堵住秦阁老的嘴。
景徽帝眼里闪过狠辣之色,他看着剩下的信,随便拆开几封看了看,都只是一些官场利益往来的信件,顶多能证明秦阁老是以权谋私,把持朝政,搅乱科举等罪名。
但是,他随便拿了封信充做证据,狠声下令,“把这个叛国贼给朕押到殿外就地处决,谁若是为他求情,视同叛国同党处置!”
这话一出,哪怕秦阁老那些门生想替秦阁老鸣不平也得掂量掂量受不受得起叛国贼的同党这罪名。
楚攸宁眨眨眼,她怎么好像嗅到杀人灭口的味道?
“唔唔……”秦阁老被拖下去时疯狂对楚攸宁叫喊。
楚攸宁看向景徽帝,“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景徽帝连忙道,“你拿到了他叛国的罪证,他就算有话对你说,也是想骂你。”
“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楚攸宁相信自己的直觉。
“你的觉得不管用。秦阁老还能告诉你他的钱藏哪不成?行了,你来看看书案上有多少封信,不是一封一百两吗,朕给你现结。”景徽帝聪明地拿她最喜欢的来转移她的注意力。
楚攸宁觉得有道理,秦阁老八成是想咒她祖宗十八代。就算真有什么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都是纸老虎。
她收回目光,喜滋滋上前,看着摊在御案上的信,伸出手指随意拨了拨,“那老头拿来威胁你的信是什么?”
“还不是跟越国人勾结,倘若朕敢对他如何,越国就会攻打过来了。”景徽帝随便瞎扯。
“只因为这样您就怂了?”怎么觉得说不过去呢,前些天不才刚说过去攻打越国,抢越国的国库吗?
火药都确认能造出来了,沈无咎那边也准备开始造了,没道理这皇帝对越国还这么怂啊。
景徽帝望向别处,故作高深,“你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楚攸宁想起原主前世里导致亡国的女人,“您该不会在越国有个真爱吧?”
“胡说八道!你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景徽帝脸色涨红,这闺女怎能面不改色跟他一个父亲谈真不真爱的,都不觉得难为情吗。
楚攸宁又细细盯着景徽帝瞧了半响,就跳过这茬了,“倘若哪日你为个美人干出糊涂事,还是趁早把皇位让给别人坐的好。”
“你个大逆不道的,怎么就断定朕一定会为个女人亡国!朕就算亡国只怕也是因为你,看你整日惹出的事。”景徽帝气得大骂。
试问有哪个人敢当着他的面总是把亡国挂在嘴边的,半点尊卑都没有,真是惯的!
楚攸宁不服,“什么叫我惹事,事情不找上我,我会找事吗?我又不是嫌着没事干。”
景徽帝冷笑,“你有何事要干?养鸡吗?”
楚攸宁点头,“养鸡只是其中一件,我要去给沈无咎打一把剑当礼物。”
景徽帝:……就,突然心里酸酸的。
他倒宁愿她只养鸡了,而不是为一个男人精心准备礼物,沈无咎到底是如何哄得她这般死心塌地的。
“对了,父皇,朝廷有专门打造兵器的地方吧?借我用一下,我觉得大街上的打铁铺材料设备都不足。”楚攸宁觉得这样还可以省一笔材料费。
设备不设备的,景徽帝没听过,但也猜出她说的是什么意思,烦躁地摆手,“你想打什么剑让军器局给你打。”
楚攸宁摇头,“我要自己打。”
景徽帝:……
给沈无咎准备礼物也就算了,还要亲自去打,这么娇娇弱弱的姑娘家抡起铁锤打铁像话吗?
“行了,你自个去军器局说,朕想他们也拦不住你。”
“那是,我这不是尊重父皇您这个皇帝嘛。”楚攸宁挺挺小胸脯,为自己的懂事而骄傲。
景徽帝不想说话,加上被茶水泡没的那封,一共八封信,他让刘正付她一千两银票,让她赶紧走。
“我去厨房打包点吃的。”楚攸宁接过银票,乐呵呵转身离开。
景徽帝看着她欢快潇洒的背影,更心塞了,对尚食局都比对他这亲爹热情。
等楚攸宁走出大殿,景徽帝就沉下脸,正要说什么,忽然已经出去的人又倒退回来。
“对了,父皇,秦家没有银子和粮食,你相信秦老头真的这么穷吗?”
景徽帝:……他闺女这是又盯上秦家的财产了?
“家都还未抄呢,你怎知他没有。”他没好气道。
“我找过了啊,包括他家有多少个老鼠洞我都数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