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种有?在哪?”张嬷嬷看了看四周花草,难不成是庄子上的下人擅自在院子里的某个角落种菜?
“跟我来。”
众人跟着楚攸宁来到种有辣椒的地方,那是摆在路边的花盆,其中有几盆像花又像果子的,一丛丛,小小一个,圆锥状,直立朝天,红艳似火,看起来就像一朵绽放的花。
“公主,这些是越国从海外带回来的观赏物,每年去越国进贡越国给的回礼之一,不值钱随便种,怎会是入口的东西。”张嬷嬷生怕楚攸宁不知道,乱吃。
楚攸宁疑惑,那个越国福王是怎么回事?让人把东西弄回来却忘了教人怎么吃?还是压根不知道这是吃的?
她也担心自己认错,将奶团子塞回给张嬷嬷,上前揪下一个,在大家的惊呼声中放进嘴里咬了一小口,顿时一股从未体验过的辣麻痹了口腔,全身血液都在往头上涌,眼泪瞬间上来了。
“公……公主,您的脸怎么了?”陈子善指着楚攸宁瞬间通红的脸。
“公主婶婶,你哭了!是不是中毒了?”归哥儿噔噔跑过去,小包子脸满是担心。
“还不快去叫大夫!”张嬷嬷对风儿说。
“嘶!太辣了!”楚攸宁辣得直哈气,她一边用手给舌头扇风,一边对几个幼崽说,“你们谁也不准碰这东西。”
负责院里花草的丫鬟看到公主把辣椒往嘴里放,吓得魂都没了,上来就是扑通一跪,“公主,奴婢该死!奴婢没及时同您说这番椒有毒,一不小心碰到会刺痛难耐,尤其摸了番椒的手万不可再去摸眼睛。”
“是我自己要尝的,不怪你。”楚攸宁从荷包里扯出一根肉干才算缓解了嘴里的辣味。
张嬷嬷语重心长,“公主,您要时刻记着您身份尊贵,像试吃这种事可以让下人试吃。”
楚攸宁知道这时候最好点头,她很乖巧地点头了,至于试吃,有吃的为什么要先便宜了别人。
“嬷嬷,辣火锅有了,让人来摘了去做吧。”
楚攸宁说完,所有人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公主,您不是被辣哭了吗?还能吃?”陈子善咽咽口水。
公主那么强悍的人才咬了那么小一口就被辣到眼泪汪汪了,居然还要吃。
“我觉得还是可以试试的。”没有辣味的火锅是没有灵魂的。
大家见她那么执着也不好劝了,也对晚膳上的火锅少了好些期待,加入这么可怕的东西能吃吗?
张嬷嬷知道楚攸宁打上这番椒的主意,生怕她哪日又跑来薅着吃,让人将别院里的番椒都移到公主平时不会经过的地方。
沈无咎回来一块用午膳的时候听说了这事,只叹公主无时无刻都有新鲜事发生。
他倒不怀疑楚攸宁胡乱吃,只是怪这海外传回来的番椒在她这里竟然不是观赏物,而是用来吃,难道这才是番椒真正的价值?
之后,沈无咎也让人摘了个来尝,辣得怀疑人生,只交代用来做火锅的时候看着点放。
用过午膳,大家回到各自分配好的院子小歇后,楚攸宁就带着小辈们,外加一个陈子善往果林里钻。
沈无咎则是荫凉的回廊下和腿上的奶团子瞪眼。
公主说是怕他一个人太孤单,把四皇子拎过来往他腿上一放就走了,于是就有了这般静止一样的画面。
他伸出手臂小心圈住四皇子,四皇子虽然胖嘟嘟的,看着敦实,也不能否认他还是个奶娃娃。因为坐在他腿上不平的原因,小身子还微微晃动,吓得他经紧绷。
“哒!”
奶团子忽然兴奋起来,挥舞双手。
沈无咎赶紧抓住他的两只小胳膊,不让他乱动。
张嬷嬷见了也没上前,不止公主要跟驸马培养感情,四殿下也要的。
依她看,如今成年的三个皇子没一个好的,四皇子是嫡出,就算将来那三个皇子中的其中一个登上皇位,四皇子的存在只怕也会是一根刺。若是登位的是四皇子就不同了,反正陛下如今正值壮年,再撑个十年八年的都不成问题。
有拥有沈家军兵权的驸马相助,还有那么厉害的公主,这事未尝不行。
“呀?”奶团子用手去抓被困住的手臂,但是小手太短抓不到,还疑惑地看自己的小手手。
沈无咎见他这么可爱,渐渐放松身子,但这样下去不行,哄公主可以,但小孩,他不行。
忽然,他想到一个法子,“程安,去叫姜先生过来。”
姜尘很快过来了,换下破旧道袍的他,穿了件青色交领长袍,手里还拿了本书,没了道家气质,却多了几分儒雅的味道。
姜尘看到坐在沈无咎腿上的奶娃娃,再看四周候着的人,立即明白,这大约是他那个素未谋面的学生了,不到九个月大的学生。
“不知将军找我何事?”四皇子看着倒像个机灵的,乌溜溜的眼睛转来转去,瞧着很是灵活。
“我是觉得既然你是四皇子的先生,应该打小培养师生情谊,不如就从这一刻开始。”沈无咎双手夹住奶团子腋下,将他抱起来递出去。
四皇子还以为和他玩,咯咯笑地拍手。
姜尘看了眼四周不动的人,赶紧把孩子抱进怀里。
他去村里教小孩读书的时候也抱过孩子,就是没抱过这么小的,这么尊贵的,但是经常跟孩子打交道的他比起沈无咎来还是更熟练的。
奶团子看到突然换了个人抱,还是没见过的人,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小小的脑袋好似大大的问号。
姜尘见他没哭,满意地点点头,瞧着是个沉稳的,于是决定抱他坐到一边去,念书给他听。
“人之初,性本善……”
沈无咎有些料想不到事情会如此发展,姜尘居然真的带四皇子读书了,四皇子听得懂吗?
程安嘴角抽搐,“姜先生,你觉得四皇子听得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