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哥儿欢呼,“谢谢公主婶婶!”
“不谢。等有空我给你做一把剑要不要?”
“像父亲做的这把吗?”
“像!还会飞的那种。”
“会飞的剑?要要要!”
风儿和冰儿看公主扛着大刀,牵着归哥儿就这么走了,有些懵,还是风儿清醒过来,让冰儿回明晖院跟张嬷嬷说声,她则赶紧跟上去。
归哥儿的小厮看了看,也赶紧跑去告诉大夫人了。
等在府门口的程安看到公主扛着把大刀走来,不由得瞠目。
他怀疑自己眼睛出问题了,明明公主看着娇娇软软,可是肩扛大刀竟没有半点违和感。
楚攸宁看到程安,停下脚步,“你家主子有话让你带给我?”
程安拱手,“主子让属下来保护公主。”
楚攸宁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眼,正好缺个搬粮的,“跟上。”
程安看了眼她肩上的刀,和她牵着的归哥儿,“公主,您这是要去哪?”
楚攸宁瞥他一眼,“你不是说户部欠咱家的粮吗?”
看公主这势在必得的表情,程安觉得自己惹祸了。
“公主,这事是不是该请示一下陛下?”他觉得他还可以拯救一下。
楚攸宁嗤笑,脚步没停,“但凡你这陛下管点事也不至于让户部欠咱家的粮,你觉得请示有用?”
程安点头,然后飞快摇头。这话不能点头,这是大逆不道,虽然他也觉得是这样。
“公主打算如何做?不怕陛下怪罪吗?”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楚攸宁正义凛然。
程安见劝不动,只好说,“公主,这刀让属下来拿就好。”
“不用。”楚攸宁跨过府门门槛,还顺带将归哥儿拎了出去。自己的武器当然是自己拿,用起来才顺手。
程安只好让守门的阍侍去通知主子一声,自己赶紧跟上去。
……
沈无咎只以为公主顶多是进宫去跟陛下提一提,完全没想到公主扛着大刀上户部了。
他让管家派人去处理老家的事,一道道命令下去,处理完府里的事,他才开始处理粮食的事,对程佑说,“你派人暗地里去鬼山搜一搜,看看有没有粮食。”
程佑瞠目,鬼山之所以称之为鬼山,是因为进去的人有去无回,夜里鬼哭狼嚎,还传出过鬼王娶亲的事,那上面藏有粮食?主子怎么知道?
沈无咎没有解释,梦里他看到还是英国公的忠顺伯用山上粮仓跟越国换了一大家子的命。
如今这个不一样的公主总让他怀疑他只是做了个荒唐的梦,倘若这事得到证实,那他想再自欺欺人都难。
有那批粮,他也能做更多事。
“属下这就去办。”程佑拱手,转身退下。
“等等。”沈无咎忽然想起一个人,“你先去跟裴公子说,让他盯着陈子善,看到陈子善买女人就抢先买下来。”
程佑顿住,情微妙,“主子,太医让您悠着点,而且,公主那力气您招架不住。”
沈无咎冷眼扫过去,“照做就是。”
在那个梦里他看到陈子善买的那个女人给沈家女眷收尸立碑,沈家家族无一人敢出面,只有那个陌生的女子给了沈家最后一个体面,直觉告诉他,这女子极有可能给他什么意想不到的答案。
就算没有,就凭她最后给沈家收尸立碑就得将人买回来。
程佑没有程安那么会说,挠挠头,下去奉命行事了。
门外,阍侍知道沈无咎说完正事了才上前告知公主提着刀去户部了。
沈无咎:……
从将军府去户部得坐马车,由永安坊经过北大街才到官署。
归哥儿平日里很少出府,因为府里都是女眷不好带他出门,也不放心让底下人带,唯有的一次还是一年前四叔从边关回来,把他架在脖子上上街玩了一整日。
这会能出府,就算是在车里也跟只出了笼的小鸟一样,欢快得不行。开始还矜持乖巧地坐着,最后马车经过闹市,听到各种吆喝声,归哥儿就坐不住了,小小的身子往这边窗口看看,又往那边窗看看,忙得不行。
楚攸宁也一样,和归哥儿凑一起往窗外看去,一大一小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那一个个串在一块的红果子是什么?”楚攸宁一眼就看到在阳光折射下晶莹剔透的糖葫芦。
“我知道,是糖葫芦,四叔买给我吃过。”
车辕外亲自驾马车的程安听了也不觉得怪,公主一直待在宫里,吃的都是山珍海味,不知道糖葫芦是何物实属正常,归哥儿也一直待府里,一大一小正好趣味相投了。
“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楚攸宁舔舔唇,看向小豆丁,正好小豆丁也很向往外面的样子,她心里有了决定,“归哥儿想吃糖葫芦啊?我带你去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