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公公,有问题吗?”
楚攸宁拿起一个苹果,两手一掰,苹果瞬间被掰成两半,看得刘正心惊肉跳。
这是威胁吧?是吧?公主的力气何时这般大了?
事以至此,他回宫也有交待了。
刘正看向正努力想要扶着椅子站起来的四皇子,低头道,“事情奴才已经问清楚了,至于结果如何还得陛下定夺。陛下还令奴才带四皇子回宫。”
“既然出现在嫁妆单子上,那就是我的,不服,找那个负责嫁妆的人去。”楚攸宁咬下一大块苹果给奶团子,剩下的吃得咔咔的,别说她抠,给一半奶团子,奶团子也是磨牙玩。
张嬷嬷只觉得公主太会了,比混了半辈子后宫的她还会,这下可不把昭贵妃坑得死死的。她可是知道原本公主的嫁妆被昭贵妃替换不少,昨日公主去见了陛下后才原封不动换回来的。
刘正觉得攸宁公主不可理喻,无奈道,“公主,这是陛下的旨意。”
“给出去的嫁妆还能要回去的?普通人家都不敢这么演,皇家不要脸的吗?”楚攸宁不耐烦地摆摆手,“刘公公回去吧,以后小四我养着了,反正他也不缺这一个儿子。”
这是什么话?“他”是指陛下吧?公主是彻底放飞自我了啊。
刘正没辙,总不能硬来,今儿还是公主的大喜日子呢,只能先回宫禀告陛下再说。
刘正一走,张嬷嬷就盯着楚攸宁,“公主,您是不是该好好跟奴婢说说四殿下的事?”
楚攸宁摸摸鼻子,张嬷嬷这样有点像霸王花队里的妈妈们,每次她背着她们做了什么事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
“小四在宫里活不长,我就把他带出来了,昏……父皇同意了的。”
张嬷嬷嘴角抽抽,那是因为陛下不知道您说的嫁妆是四皇子。
“亏得您为四殿下如此谋划,只是这事八成不行。”陛下怎么样都不会让自个的皇子当嫁妆嫁出宫。
这会张嬷嬷倒是希望这事是昭贵妃干的了,如果是昭贵妃干的,她会努力促成这事。
“我说行就行。”楚攸宁不担心,大不了她拼尽累积的那一点异能给昏君下精暗示。
刘正回到宫里,几个皇子都没走。
他走到御前,躬身将和攸宁公主的对话如实禀上。
突然天降一口锅,昭贵妃被砸得哐当响。打死她也没想到楚攸宁会把锅扣到她头上,还扣得死死的。偏偏她为了表示亲力亲为,连嫁妆单子都是自己写的,证据确凿!
“难怪这字朕看着眼熟,原来是贵妃你写的。”景徽帝又看了眼单子,问昭贵妃,“贵妃怎么说?”
不知道多少次红袖添香,手把手写字,浓情蜜意,景徽帝这会才认出自己写的字,昭贵妃只觉得好笑。
昭贵妃脸上露出适当的自嘲的笑,“臣妾也不知为何会这样,臣妾没有女儿,又怜攸宁公主刚经历丧母之痛,这份嫁妆就当是为自己女儿备的,自认尽心尽力,怎知到头来还讨不了好。”
大皇子在别人没注意的时候,对昭贵妃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
那宫女扑通一跪,“陛下,不关娘娘的事!是奴婢屡次见陛下教娘娘写字,便生了不该有的心思,偷着临摹娘娘的字,这次是奴婢自作主张,奴婢有罪!”
说完,便一头碰死在柱子上,死无对证。
早就料到昭贵妃没那么容易扳倒,二皇子和三皇子倒也不意外,只是可惜了这一次机会。
“莞碧!”
昭贵妃面容悲痛,做势要上前,被大皇子拦住。
昭贵妃泫然欲泣,仿佛一下子看破红尘,“陛下,臣妾往后再也不写字了,凭惹孽债。”
昭贵妃知道景徽帝是个心软又有些自恋的男人,这话不但证明了他的魅力,也能让他心疼她遭了无妄之灾。
景徽帝脑子不该被牵着走的时候还是很清醒的,他问刘正,“攸宁昨日来跟朕说还要带走一样嫁妆,是什么?”
刘正看了眼御案上摆着的苹果,“回陛下,是……苹果。”
“……”
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心里怎么念都念不到有哪件宝物同音。
景徽帝率先回过来,干干笑道,“是苹果啊。那是皇后临终前为朕削的最后一个苹果,没想到攸宁跟朕讨了去。攸宁果然对她母后爱得深沉,连她母后在这世上削的最后一个苹果都要拿去收藏妥当,这的确是需要朕同意才能拿走的嫁妆。”
众人:……
真难为您还能编成这样,恐怕是您对攸宁公主爱得深沉。
殿里的人都是人精,知道景徽帝这是在为楚攸宁圆谎,倒是没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真的能做出把皇子当嫁妆带走的蠢事来。
问清楚了,关于四皇子被当嫁妆一事景徽帝就有了判决,“贵妃,往后挑宫女还得仔细点,心大的趁早打发了。今日是攸宁大喜之日,本不宜见血的。此事虽是你御下不严,但念在你为攸宁的嫁妆劳心劳力的份上,朕就不罚你了。”
昭贵妃算是明白了,景徽帝根本是心里有数,最后这锅还是安她头上。
攸宁公主悔婚不得,破罐破摔,视宫规礼数如无物,反倒惹得陛下上心了,真是好笑。
她很肯定攸宁公主那件嫁妆指的是四皇子,只是不知道是临时想诬蔑她,还是早有预谋。一切看起来就好像是精心策划一般,若真是这样,这样的攸宁公主让人不寒而栗。
“四皇子呢?”景徽帝问刘正。
刘正小心翼翼看了景徽帝一眼,“陛下,公主说了,送出去的嫁妆没有要回来的道理,以后四皇子就由她养着了。”
景徽帝眼睛一瞪,“什么送出去!谁看见了!谁听见了!”
现在应该整个京城都听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