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辛秘,欧阳浔回,看到了分开焦黄草丛慢吞吞走过来的娇小狐狸。
她怎么在这?怎么和霍坚分开?
背后适时传来疯癫龙的怒吼,他分去看,注意到它巨大丑陋的面孔上插了一枝粗长的树枝,应当是匆忙之间被人投掷过去的,插入伤口并不深,龙扭动着身躯挣扎两下,树枝就断裂脱落,但造成的伤口还是激怒了它,让它放弃了面前唾手可得的欧阳浔,转而去追逐霍坚。
高大的男人身形融入夜色,在杂乱枯枝上一跃而过,龙嘶吼着紧随其后,远处的黑暗不时被明亮的火焰照亮。
是……是霍坚救了他。
欧阳浔抹了抹鼻血,转回头默默地看着辛秘:“……是您命令他这么做的吗?”
“是。”答案毫不意外,辛秘也说得很不客气,“我们要拖够叁天,这样的决定也是你同意的,然而你的表现很糟糕。如果你死在那里,我和霍坚根本撑不够叁天。你的每一次错误都是在用我们的命在赌,我与你合作是相信你,现在的你令我意外,如果之后的危机你还是这样愚钝弱小,我会改变计策,考虑逃走或者求生,而不是完成我们最初的计划。”
她的眼睛又圆又黑,在漆黑一片的夜色里亮得分外鲜明,眼眸散发着幽幽的碧色,瞳孔缩成细细一针,就仿佛亘久燃烧着的鬼火。
欧阳浔额上渗出汗珠,就仿佛被她看到了骨血里,每一寸每一寸都被她细细扫过一般。
“打起精,霍坚拖不了很久。”良久,她终于收回视线。
“……是。”
“现在我们要去做一些简易的陷阱。它的几次受伤说明它已经没有明时那样毫无弱点的防御力了,鳞片腐朽、血肉脆弱,我会找一找地上还有没有仅存的毒草,你去做一些粗制弩箭和草绳,要快。”辛秘语速很快地吩咐。
真怪,她明明是个娇生惯养的明,却能忍着筋骨断裂的疼痛有条不紊地作战指挥。
而他自诩从死人堆里摸爬滚打经验老练,却还是会在各种突发情况面前分……欧阳浔自嘲着摇了摇头,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丢开,点头应是。
一人一狐分工合作,速度很快,欧阳浔用干草编好了一卷粗绳,手法很粗糙,好在这时的草叶还没有完全干枯,所以草绳还有几分韧劲,不会一扯就断。
在霍坚按照约定好的时间带着龙兜圈子回来之后,他们的简易机关陷阱也准备好了,辛秘龇牙咧嘴地趴在地上喘气,爪尖的毛发被墨绿的草汁沾得一塌糊涂。
火光越来越近了,地面的震感和吼叫的声响也越发靠近,龙听起来已经十分狂躁了,毫无章法地咆哮着,像是失去智力的野兽一般……这对他们来说是好事,也是坏事。
它庞大的身体游弋着追击面前那只上蹿下跳的蝼蚁,焦黑卷曲的鳞片带着百年之前的陈旧伤痕,因为过于激烈的运动再次开裂,斑斑浓腥臭血染在巨石边的苔藓上。
忽然,蝼蚁向侧边一滚,像是太过疲累不小心摔倒,翻下了石面。
它被脑中的兽意和焦虑冲昏了头脑,紧跟着一阵狂喜,猛地追了过去。
可很快,一圈圈细长的墨绿色东西就缠绕上了它的身体,它一惊,身侧传来被束缚的感觉,还有苦涩的草木气味。
黑蛇猛地挣扎起来,那东西也只坚持了几秒,便应声而断。
它正要嘲笑对手的垂死挣扎,忽然从身体上各处暴露开裂的伤口处都传来了细细麻麻的痛痒感。
……是什么?
是什么在伤害它的身体!?
黑蛇茫然惊怒,在地上滚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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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友(念出声):“他分去看,注意到它巨大丑陋的面孔上插了一枝粗长的树枝……”
我的耳朵:自动捕捉到巨大、插了、粗长。
我:……
基友:……
基友: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