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秘勾唇:“为什么是我,而不是给你心结的虎呢?”
欧阳浔脸上笑容渐淡,他摇了摇头:“明可以被爱重,也可以被仇恨,我仰慕着您,就如同我仇恨着虎一样。多想与您亲密,就多想手刃仇人。”
他眉眼一转,直愣愣地看向辛秘,面上殊无笑意:“您看看四周,即使此刻水枯干涸,此处也是被润泽过的鲜活,等到夏日冰融水湍时,这河道一定是被盈满的,崖边的瀑布会像凤翼一样恢弘华丽。被仰慕着的明同样认可的人,像……霍将军,他便像此处,遇事也许会衰颓,但终有一日,他会重新振翅而上。”
“而我。”他有些急切地上前一步,伸手指向崖下黑沉一片的水潭:“众人看我,都以为我是那样一汪深不见底的水潭,有城府、有计谋,可我终究只是死气沉沉停滞在原地地独自静默着,日月漆黑,这偌大一个林地,到头来也只有我自己苦苦耗着罢了。”
他剖白心事的口吻有些急迫,反而没了往日里信手拈来的稳健,终于有些年轻人的样子了。
可辛秘看着他,一言不发。她一半的心思用来思考他的话,辨别其中的真假和软弱,估量是否暗藏着什么价值,另一半的心思却在游着乱想。
凤翼?
凤翼……
凤……
为什么,会觉得这个字有些隐隐找到了什么的感觉?就仿佛冬日里擦去窗上的霜痕,或是在海底捉住了散发幽香的那颗珍珠。
她在哪里听过、在意过,与其相关的事呢?
凤……凤凰……
翱翔九天,鸾鸟自歌,凤鸟自舞,其尾牙交。
……凤尾。
……啊,是了,凤尾。
辛秘瞳孔猛地收缩,她倏地回头看向崖下,月上中天,漆黑发亮的圆形小水潭折射着粼粼月光,有种温润的珠玉质感,就仿佛……明珠。
一颗环抱在山川之间的明珠。
她又转过头来,环顾四望。
欧阳浔的话语卡在嘴里,他惊疑地吞下口中尚未说完的剖白,看着辛秘脸上一点点漾开的笑意。
“龙之眼,凤之尾。”
金龙失去自己眼睛的地方,瀑布如同凤尾般修长流泻。
“春分登天,秋分潜渊。”
春天冰雪消融,水流湍急,倾泻而下的瀑布如同一架攀升入云的天梯,时入秋冬,水流断截,潭水吸纳了一整个春夏的积水,水面升高,掩盖其下所掩藏的东西,就仿佛藏入水底深渊。
“上有博山,下有明珠。”
出发前,阿寿曾说过,这里的山脉塌陷了,原本是高耸在上的峭壁,在地动过后下陷,变成了断崖与谷地,而在这样的密文写下时,断崖还是高耸入云的群山。
而在山下的静谧水潭,圆润陈静,在月光照射下仿佛姣白的珍珠,美得惊人。
一切一切看似毫无关联的线索在这一刻串联贯通,辛秘仰头望着月亮,忍不住地露出了骤然得解的快活笑意。
欧阳浔还愣愣地看着她。
“抱歉,我现在沉不下心来思考你说的话。”狐真挚地与他道歉,“但是,谢谢你解开我的疑惑,即使你只是无心提起。”
她提起裙摆,脚步踩踏在沙拉作响的落叶上,越来越轻,越来越快,步伐也在一点点变大,她眉眼弯弯的,像是终于吃到了蜜糖的开心孩子,直直向着留守在篝火旁的霍坚而去。
出发前不屑一顾的传说中的财宝,在几经变故之后,已经变成了她此时唯一的筹码,她需要这些故事里的东西,来交换生存的价值。
找到了宝藏,就是找到了此行最大的目标,未来辛氏的仰仗。
也许,她可以护好桑洲,护好辛梓,护好辛枝,护好那些她爱着的孩子。
狐的眼中仿佛跳跃着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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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一男二都是恋爱脑
只有女主在搞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