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您没有受伤。”他干巴巴地说,满脸呆滞,因为情况忽然的变化而回不过。
被他呆呆的模样烦到,辛秘挑起了一边眉头,微微仰起下颌,满脸挑剔地看了他一会儿,不屑地从鼻子里嗤了一声:“你很失望?”
霍坚摸了摸鼻子,不说话了。
从惊愕和狂喜里回过来,他忽然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发生过的事……不对,仔细算算时间,也并没有过去多久,只是中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他都快要遗忘了。
那时,他刚到桑洲,前脚在长廊上被狐给了一记下马威,后脚睡觉就被一个小精怪化成狐如梦了。
那灰黄色杂毛狐狸还说,是变成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的把戏……
“咳。”霍坚轻咳一声掩盖自己表情的变化,不管那小狐狸当时到底抱了什么坏心思,现在多少也算种警示。这下手脚也不呆愣迟滞了,他重新借着袖口的掩盖将手放上了刀柄,同时余光细细打量忽然出现的辛秘。
狐一直冷冷淡淡的,没有正眼瞧他,仿佛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动。
“您怎么在这里?”霍坚轻声问。
“我倒想问你。”她毫不留情地回嘴,玉石碎泠的声音里满是冰雪般的凉意,“你为什么来得这么迟?为什么只有你?”
霍坚听不出她这个问题的含义,但下意识地觉得违和。
辛秘不是爱问自己的属下为什么这样做的人,她也多半猜得到,若是同意,她会夸赞属下,而若是不同意,她也并不会深究属下的想法,只会冷淡地吩咐他下次应该怎么做。
所以,她为什么会质问他这样的答案?若她觉得人手太少,居然不骂他?只是不痛不痒地提问?
霍坚顿了两秒,才试探着回话:“辛管事带着人在寨外潜伏,若我明日没有消息,他便会带着护卫中的精锐杀将进来,将寨子都翻过来,一定要找到您。”
这骗别人后面还跟着大部队的手法,同样是跟辛秘学的。
……若是她,一定能察觉到吧。
霍坚谨慎地盯着明玉白的面颊,想在她面上看到一些熟悉的情,不管是嫌弃还是鄙夷都好,只要回应他就好。
然而狐没有回答,她细细想了一会,忽地抬眼,黑如墨的眼瞳在他面上扫过:“当真?”
“……”霍坚压下心里的万千思绪,尽量稳重地回答她:“自然是真的,对我们来说,您的安危就是最重要的,若您出了事,拼得全部,我们也要害了您的寨子血偿。”
辛秘叹了一口气,那副端着的姿态也一下子松了,她好像被抽走了骨头,忽然就双肩一塌,萎靡不振起来。
那真是好大一声,诸般形象都丢在脑后,霍坚都愣了一下。
然后就在他眼前,一身月白身材纤长的狐忽地变化了,就仿佛碎裂的月光散成齑粉,顷刻之间再次聚合,却异地凝成了一簇浓烈的蓝花楹。
“她”变成了一个穿着蓝紫色苗染布长衫的男人,头上颈上身上都配着繁杂的银饰,有些甚至是姑娘家的款式,然而在他身上却不突兀,质朴与纤巧融合为一体,如同山林的精灵。
很难描述他的长相,他不美艳,像涧上冰凉的一阵风,刮过便遗忘了,可他也不丑陋,没人会觉得一片树叶,一朵云彩丑陋,他就好像天空中蒸腾的云雾,自成一派道理。
这个一看便不是凡人的男人忧愁地看着霍坚:“我摊牌了,我不装了。我已经没什么力气,挡不住你们进攻,可我也交不出你们的,这可怎么办?”
他好像是真心实意在提问。
霍坚一愣,捕捉到了他话里的要素:“我们的……大人在这里吗?”
男人点点头:“她把自己藏起来了,所以我没发现。可是我的孩子们把她捉了回来,太近了,即使她戴着东西,也足够我发现她是了。”
他把“发现她是”这句话说得好像“发现她是祸根”。
霍坚又追问:“那你为什么说交不出她?”
男人更不高兴了:“我带她回来,想给她讲清楚我们这里的规矩就是不能贸然跑到别人的领土上,然后让她离开……结果她生病了,一病不起,发着烧,还不肯好好吃药,现在还昏着,即使她是你们的人,让她离开我的龛温养,说不定也会马上死掉,或是一离开我的龛,她就力爆发,直接把戴着的那个东西撑坏……那就更糟了,全天下的都会发现她在我家门口,到时候我的孩子们就别想有清净日子过了。”
霍坚第一反应是:什么!狐重病!
第二反应是:这个人究竟是他猜测的另一个吗?为什么这样……呆、不,淳朴?
他将第二个疑问晃出脑海,上前一步焦急开口:“可以带我去见见她吗?我有办法让她喝药。”
基友:判别真假辛秘的方式:她不骂我,她是假的!
写完的时候发现过了十二点,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登不上,一点才登上来,一到周末过了十二点就好卡呢,你们都不睡觉在搞凰吗!
另,昨天和crush吃了顿饭,收到了花花,今天上午又去看了电影,满足,目前没发现什么大毛病,芜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