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清了清嗓子,鹰隼般的双眸重新锁定在面前那张娇媚的脸蛋上:“你是谁?”
脚步声不同,姿态不同,情也不同。他并不觉得那位高傲到大部分时间一直飘着行动的家会冲着他这个看不上的人露出这么……温婉的笑容,还来挑逗般地拍他肩膀。
“狐”一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咕噜咕噜看了他一圈,还在嘴硬:“你想着谁,我便是谁咯~”
“……”霍坚抚去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立起来的汗毛,下意识伸手去腰间摸索起了佩刀。
当然是摸了个空,梦境里没有这东西。
不过他的动作足以让对面的假狐警惕起来,她跳了跳:“好了好了,认出来就认出来,拔什么刀!哪来的蛮子啊?”
霍坚没有因为对方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举动而放松,他下盘用力,蓄势待发。
第一次在自己的梦里对敌,他拿出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狐”被他的气势惊得一愣,向后退了一步:“干、干什么?”她有些赌气地来回看自己的手臂腿脚,雪白的小腿在裙子下面一闪而过:“这次怎么露馅这么快?还喊打喊杀的,我到底变成谁了?”
霍坚一愣,问她:“你不知道自己变成谁吗?”
“狐”瞪他,这种动作做在这样一张艳丽的脸蛋上有些诡异:“我当然不知道,我变的都是你们在想的那个女人!我只会跟着你们的企图变!”
“企图……?!”霍坚也瞪回去了:“休要胡言!”
嘴上说的言之凿凿,手上动作也凶悍无比,好像要把这个乱说话的精怪一把掐死,霍将军耳朵却红了起来。
他在内心反思自己,莫不是真的垂涎人家的美色,整个人都有些混乱。
精怪睨着他,看他这副乱了方寸的样子,撇了撇嘴:“逗你的,我只会变成你们觉得最美的女人。”
这样还略微说得通一点,霍坚感觉自己耳朵热得滚烫,嘴里又是苦涩又是窘迫,再说不出话来。
那位狐……当然是他见过的最美的女人了。
不管是他家乡的山野少女,还是宫中的贵妃美妾,没有一人及得上她半分。
只是,她注定是天上的那弯明月,而他是地上无根无萍的野草,生于泥土,最终也将在泥土里腐烂枯萎。
假狐看着他,目中渐渐充满了诱惑:“我好像是你永远也得不到的女人啊,怎样,这里不过是你自己的梦境,不想与我放纵一次吗?”
她就连声音都变成了真正的狐,霍坚听她那把珠玉般的嗓子说出这种话来,几乎有些不明所以的怒火:“放肆!住口!”
他脸色变得太快,假狐看的一愣一愣,不由得好起来。
脱到一半的外套卡在肩膀上,那一块圆润的雪肩在雾里也分外鲜明,她也不提,站在原地发问:“……她到底是你的什么人?”怎么感觉这人情绪这么复杂?
不过霍坚并没有回答她,他这次铁了心不跟这个邪祟继续纠缠,疾冲向前,欲要将这个心怀叵测的妖精直接灭杀。
“狐”看他气势汹汹而来,似乎要玩真的,吓得尖叫,一转身就要逃跑。
霍坚毫不留情,一掌向她背心拍去。
他豁然从床上坐起,呼吸沉沉。
右手一摸,直接摸到枕边的佩刀,拿在手里下床巡视一周,门窗完好,他放置的匕首也都卡得好好,没有人进出过这间客房。
他放松了一点。
夜色深沉,时间似乎还不晚,那个荒唐的梦没有持续很久。
但他睡不着,一想到有妖怪读到了自己的心意,变成了……那位狐,还入梦来色诱他……他就一阵一阵的冒汗。
虽然妖怪说她只是变成他觉得最好看的女人,但霍坚还是觉得自己像是做了什么错事一样心虚又惶惑。
他找来桌上的凉茶给自己倒了几杯,一口饮尽,心口还是躁郁不已。
睡是睡不着了,霍坚叹了口气,脱下已经被冷汗打湿后背的丝薄寝衣,重新冲了个凉,换上了他自己的棉布粗袍,终于觉得自在了一些。
推开门,他迎着月色走到了小院子里,在那方石桌上坐下,在树丛沙沙的低语中静静地吹着夜风。
——然后他一转头,又看到了刚刚梦里几乎让他肝胆俱裂的那个女人。
狐一袭轻薄白衫,披散着头发,正居高临下地踩在围墙的琉璃瓦上看着他,眸色如月如霜。
基友:霍坚不会又去揍她一顿吧?
笑死,他又不是傻子。
题外话,今天看了那个林先生的新闻,外人什么都不了解,所以也只能叹息了。
希望姐妹们永远把自己和父母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