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又是上古帝,更是与诸天之上的亘古天规定下了死生不悔的契:
为公允天下、舍私。
为苍生道义、舍己。
遂七情弃、六欲灭,一颗心,只系泱泱众生,众生平等,没有特例。
空余欠了欠身,“北帝又何必自欺欺人呢?帝君红鸾星动,有心之人必可察之。”
“滚回去!”又是一声怒喝。
空余微微颌首,“北帝当以大局为重,才算不负自己,不负苍生,不负、小狐仙君。”
北帝衣袖迎风招展,随即一挥,空余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一身寒气未退,余怒未消,抬眼间,那双深邃的瞳眸便看向了远方的一颗璀璨星辰……
它的周身已经淡淡的浮现了一丝杂色,极不明显极不明显,但被有心之人看着,确是那么的刺眼。
他忽的闭紧双眼握紧拳头,淡淡的紫气自他身上,在无声无息的向着那颗星辰聚拢,直到它慢慢的隐匿在了一团紫气之中后再也不复踪迹。
狐魄儿哼着小曲,在北帝沐浴的白玉池前撒着花瓣,很是满意的看着这一池子的药浴。
天上人间,若是谁想享用这一池子的药浴?……
她扒拉扒拉手指头,除了太上老君,就是他师父北帝了。得意、甚是得意。
“魄儿?”
狐魄儿傻乐着回了头,呵呵~呵呵~呵!
顿时,她就觉得一个头有两个大,毕竟空余的话就像是个自动人脸识别的似的,只要看到北帝,这个炸弹就会爆掉。
近来,她都会有意无意的避着,这、今天,碰了个正着……
“师、师父,太上老君送了我不少丹药,我就给你做了个药浴,你、你沐浴吧,我先走了。”
她一股脑的着急忙慌结结巴巴的说完了,低着头看都不敢再看北帝一眼,觉得自己的手脚都不太听使唤了那般,但仍旧硬着头皮大步流星的往门外走。
狐魄儿曾几何时告诉过自己,若论起狐狸精,她不是,真的不是,北帝才是夺她魂取她魄、迷的她魂颠倒的那一个。
他比她更像个狐狸精。
自从被空余戳了要害后,她没有脸再在他的面前晃来晃去的了,何况有些情感一旦明了,就很难再装的一如从前了。
更何况,那天的她,真的是以下犯上、大逆不道,轻薄了她的帝。
所以,狐魄小仙君第一次,在太上老君那里知道了什么叫做脸皮,在自己的师父面前知道了什么叫做要脸。
她近乎逃也似的走,走的那叫一个不慌不忙的自乱阵脚。想要从容淡定,可惜……她做不到。
“走哪去?”
北帝的话语虽是无波无澜,却在她的心里刮起了惊涛骇浪。
“出、出去!”狐魄儿自然还是不敢看他,微微停下了脚步,结巴着道。
“为师沐浴你又不是没见过,需要避讳吗?留下来。”他说的古井无波。
“相望找我有事。”她毫不犹豫的答,转身便走。
再留下来看他沐浴,那就等于要了她的老命,被隐藏下去的情感就怕被勾搭,它不会化有为无,只会被无限放大。
“你最近是在避着我吗?”北帝的声音突然有些发冷。
狐魄儿只觉腿软,酿呛了一下,抬头笑笑,可目光还是不敢直视,“没、没啊,我、我、我躲着师父干嘛,没有啊、没有!”
“不要抱抱了吗?”北帝背对着她垂下了眼睑。
这是自带勾子的一句话,她的心脏随之一颤,十分心虚。她早就自乱阵脚了,也并没看出北帝的反常。
她低头嗫喏的道:“师父曾经教导过的,要知礼义廉耻,我当时初而为人,有些事情还太懵懂,做事太荒唐,冒犯了师父,而今我稍有领悟其中的含义,知其不妥,醉仙楼乃烟柳之地,有些恶习不易学之,大雅之堂固不能登,在师父面前扭捏作态更是不耻。”
她呼出一口气继续道:“如此胆大包天的举止,不正是狐狸精的所做所为吗?我乃良善之辈,天之骄狐,更不可为之,师父乃金樽贵体,护之都来不及,又怎能辱您颜面,遂、遂不敢再放肆。”
北帝眸光聚了聚,勾唇笑道:“谁教你说的?”
狐魄儿顶着一张迷糊的脸微微抬起了头“教?”
“怎么听,这种言语都不像是你说的、”北帝浅笑着,“难不成是无师自通了?当时太懵懂,现在可是懂了?那、还懂些什么?”
“尊师重道!”她答的毫不犹豫、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