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嘁……”
风凝兮看他一眼,背对着他,手执团扇。
本来想着借路知行的手除了柳闭颜,然后自己再做做手脚把他杀了人的信息泄露出去,不费吹灰之力把这讨厌的两人都做掉。
现在计划泡汤了。
什么仇人的儿子无辜,在她这可行不通。
她这规矩只有一条:她看不看得顺眼。
她要是看顺眼了,哪怕是个杀人狂魔照旧不误;要是看不顺眼,就算你是个人间活佛,普度众生了,她照杀不误。
别和她扯什么三观,什么善恶有道好轮回。
反正她本来就不是个好人。
当然也不全然是坏人。
好人做事是为了别人,坏人做事是为了目的。
而她,看心情。
风凝兮掸了掸白色裙摆上并不存在的粉尘,果然还是得靠她自己。
想毕,便径直离开。
路知行看着她的背影,方才那旁人见了,只会觉得狠辣刁钻无比的话语,他居然会觉得可爱地紧。
就是一种,想要不惜代价,为她达到一切她想要结果的冲动。
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对的或是错的。
他是不是……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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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顾府。
风眠手执茶盏,色略微怔愣。
倏然间,一道鲜明嚣张的红色身影闪过,帘子稍微动了动,那人便在旁边坐定。
风眠回过,看他一眼:“原来你还记着这里。”
来人一袭靡丽红衣,肤白若雪,身量分外修长,单腿翘着,坐在椅子上。
仔观其面目,只见其眉极细长,一双狭长淡紫色凤眸魅惑万千又妖气横生,面上罩着一层红纱,红纱掩映之下,一张妖冶红唇似笑非笑。
就像一朵极美却有毒的鲜红色罂粟花。
他轻抿一口茶水。
“本公子自然记着,喝了十几年的酒,现在看来,还是顾府的茶水,最让人怀念。”
嗓音略带低哑,尾音轻扬,直叫人魂都给勾了去。
这名男子,是一名妖精似的尤物。
风眠眉心微蹙,总觉他在暗指什么。
“七年了……”
距她离开那天开始,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你当真不打算再回来?”风眠淡淡问。
“不回来,有什么好回来的。”
来人视线看往遥远的窗外,眯了眯眼。
仿佛又回到那个午后,那名白衣少女浅笑着,伸出手,各式各样的鸟儿便飞过来,在她指尖叽叽喳喳着嬉闹。
只是现在,人走了,鸟也跟着散尽了。
他这辈子,在遇到她之前,一心只有仇恨,在遇到她之后,便一心只有她。
入朝为官为她,远赴边疆为她,而现在活着,也只是为了想着她。
他的人生,早已被那个叫顾念之的女子占满了。
她说她要他活着,那他便活着,反正人总有一死,他迟早能去找她。
只要别被人捷足先登就行。
旁人只说天下苍生,呸!
狗屁的天下苍生!
若是重来一次,他恨不得在那一天,拉着所有人与她一同陪葬!
反正他孑然一身,除她以外,再无牵无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