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织怔愣一瞬，佩西塔却已经闭上了眼睛，源源不断的精力灌输了进去，发出阵阵炫目的绿光。

她的脸色变得越来越苍白，“不要告诉伊尔凡，佩西塔已经死了，至于解药的来历，你想怎么说都行。”

就让她最后再自欺欺人一次吧，要是伊尔凡知道了的话，可能会对她不一样也说不定，哪怕只是出于同情怜悯。

之后他会如何，只是因为他不知道而已。

“呵……”纱织扯了扯嘴角，“看我心情，我可没答应你。”

佩西塔苦笑了一下，也没指望她真的放在心上，“如果以后你出去了，可不可以代我向我的父母说一声，对不起……”

她这一辈子受到家族庇佑，到了该回馈的时候，却没有尽到她应尽的责任。她有太多太多的亏欠，却无法说出口。

这句对不起已经藏在她心里很久很久了。

佩西塔真的错了，她错在不该爱上一个叫做伊尔凡的男人，她的一切，终究伴随她爱情一起错付了……

“不可以。”

纱织懒洋洋地自小指到食指一根根把玩着自己的指尖，“既然死都要死了，就不要那么多烦人的话。”

她可从来不做白工，她还没计较她浪费她的睡眠时间呢？还要她做事？她付她工钱了吗？

佩西塔有点崩溃，“世界上怎么会有你那么自私自利又铁石心肠的女人？”

“还有记性不好。”纱织补充了一句。

佩西塔死到临头，嘴角忍不住抽了抽，“要是我在遇到伊尔凡之前先遇到你，说不定我们可能会变成朋友。”

“马屁精！”纱织鄙夷地看她一眼，“我不会通吃你的解药的，你放心吧。”

佩西塔，“……”

她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南木纱织是一个比艾德玛斯脑回路还怪的人？

罢了……

就如她所说，自己已经是要死的人了。

即将化作泡沫消失前，佩西塔将手中的解药交给了纱织，微笑着，与过去的自己和解。

“其实，突然发现也挺不错的，那种为一个人而付出一切的感觉……”

纱织接过解药，怔愣一瞬，随即唇角轻轻勾起，“那可一定是一场糟糕的体验。”

“不一定哦。”佩西塔的双腿已经逐渐开始消失了，“只有真正爱过的人，才会明白，总有那么一个人，让你愿意为之付出一切。”

纱织眨了眨眼，“那我就在他足够影响到我之前杀掉他。”

“你不会的，”佩西塔笑着道，“难道你不想尝试一次吗？”

纱织闻言认真地思索了一会儿，歪了歪脑袋，老老实实地回答，“想。”

为一个而付出一切吗？

那得有多爱一个人，才愿意为他而付出一切？

一切这个词语包含了太多太多了，包括生命、包括爱情，包括你所拥有的所有。

那种感情，南木纱织不得不说自己很向往，还很好，因为她是感性的。可她却又不会那么去做，因为她是理智的。

顾念之的一切她不愿意，南木纱织的一切她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纱织低着脑袋，抵触思索了一会儿，突然目光触及对面消失地已经只剩下一个头部的佩西塔，唇角的弧度倏然间加深，眼眸笑眯眯地弯起。

“佩西塔，你听说过人鱼公主的故事吗？”

“什么？”佩西塔只来得及说出那么一句话，就再发不出任何声音。

最后一丝痕迹，最终还是随风散去了，就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佩西塔的存在是有意义的，因为她救了那个，在她的生命中，她最爱最爱的男人。

纱织拿着解药，眸光闪烁不明，随后转身穿过那道铁门，迈步离去。

善良的公主和俊美的王子最终幸福生活的结局，是只存在于童话故事里的呐。

那句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的话，是假的呐……

现实生活中，人鱼公主永远不会和王子在一起，能留到最后的，只有说谎的堕天使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