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看到她突然抬起头,一双澄澈清明的桃花眸很是单纯无辜,仿佛刚刚那宛如堕落成妖魔的一幕,只是他的错觉一般。
然后她纯良地对他眨了眨眼,“故事讲完了哦,阿浅该不会认为这是千依的儿时经历吧?”
花轻怔了怔,难道不是吗?
随即他又见到她突然噗嗤一声地笑了出来,笑得像一个刚刚恶作剧的孩子般天真纯稚,却又笑得妖娆魅惑,仿佛天地随之黯然失色。
“璃王殿下,你可别搞笑了,我可是夏千依呐,我先是前朝遗孤,后被父亲大人领养,有谁抛弃我?又有何人敢抛弃我?”
花轻浅瞬间眯起眼睛,随后瞬间觉得自己仿佛被耍了,眼中一道暗芒闪过,随即堵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唇,逐渐压了下去……
……
登基大典,花之裴一袭金丝龙袍,一张宛如水仙花妖般阴柔如魅又诡异如魔的面容,身形宛如天般颀长笔挺,一双眼角染了豆蔻红的媚长丹凤眼,俯瞰众生、傲世苍穹。
千依一袭凤冠霞帔位于他身侧,三千青丝柔顺地披散而下,红色的长裙曳地三尺之远,本以为她乃素衣绝色,如今换上了一袭红色,却显得更加她愈发肌如羊脂,美丽到让人炫目。
竟夺目地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睛……
就是在这里,千依再次见到了云知月,那抹素白修长,恍若兮如缥缈的谪仙般,似云似雾的身影,眨眼间,宛如隔世。
她与花之裴一同登上那至高之位时,途经过他。
千依忍不住用余光微微瞄向了他,他位于众人之上,可却并没有看向她,一双似乎氤氲了一层雾气的淡雅双眸目不斜视,纤长的眼睫微微垂落,让人猜不透摸不着他的真实想法。
他要干什么?
现在就连千依都有点看不透他了。
于是她又不动声色地把视线收了回去,色温柔坦然地跟随花之裴一同登上高台,接受着万民敬仰朝拜。
好似有谁的白色宽袖中隐藏着的修长手指越攥越紧,可面上还是一派平静无波的淡然模样。
花轻浅今天直接没有来,他见不得花之裴那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更见不得心里的那个人站在他身边,而自己却只能远远地看着。
“祝皇上千秋霸业、生生不息!”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声又一声,气势恢宏、震耳欲聋的朝拜声。
高台之上,下面的一干人等如同蝼蚁般渺小,那种众人皆跪、唯我独尊的感觉,真的很容易让一个人的心态发生变化,就是那种逐渐被权欲所侵染的感觉,很容易上瘾。
千依不由低头看远处那抹素白的身影,他的周身仿佛雾气朦胧,他左手背于身后,孑然而立,由于旁边皆是下跪的人,那种如祇般遗世而独立的感觉,好像更明显了一些。
云知月,他是特殊的。
无论他归属于何方,他都不需要向任何人行君臣之礼。
他是前来救助陷于水火之中的黎国子民的,是这片土地里,所有人的信仰。
没有人会让他们的明和信仰卑躬屈膝。
就算是九五至尊也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