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对她的指责连绵不绝,几乎人人都会以为她是出于妒忌才做出方才的那一举动吧,可她承认她是妒忌,可更多的,真的是为了殿下啊……
谋杀加善妒,她这辈子算是毁了,而她的父亲也不止她这么一个女儿,根本不会保她。
突然心底升起一个念头,想把这一切公之于众,让他们看看,他们自以为的太平盛世,看起来兄友弟恭的皇室,背地里是那么肮脏到令人作呕!
她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刚刚升起这个念头,却见远处桥上那宛如恶魔般的少年,涂抹了胭脂的唇角勾起一抹古怪森然的笑意,启唇无声地动了动。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怎么能忘了,她的母亲还有年幼的胞弟还在他手上……
他们是恶魔……
任那些官差把她如同死鱼般地拖下去,只有在心中一遍遍恶毒地诅咒着。
世子花之裴和璃王花轻浅你们不得好死!
一切就如一场闹剧般匆匆地收场了,人群逐渐散去,千依略感无聊地撇了撇嘴。
没意思,她还以为会很好玩呢……
花轻浅这时渐渐转过头,看向被花之裴护在身后的千依,脸上没有了刚刚的恣意妄为和阴冷森然,他看着她的眸光很深,脸上的色复杂让人看不明白。
千依歪了歪脑袋回视。
花之裴颦眉,感觉胸口不是很舒服,这种好像他们之间有什么故事一般的眼,让他不悦极了。
然后宛如花蝴蝶般漂亮却森冷的美少年突然过来,一把牵起她的手,甜腻微哑宛如半溶的砂糖般的嗓音轻轻地响起。
“走吧。”就好像刚刚他们的矛盾,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可矛盾的确是存在着的,因为千依看到了,他的那双总是阴冷宛如粹毒的双眸中,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乞求,和微微颤抖的双手。
千依微微挑了挑眉,正想开口说些什么,另一只手却倏然被身后的男子一把抓住,猝不及防地被他向他的方向微微扯了扯。
千依怔了怔,也的确是没想到这位心思深沉让人看不透的男子,会突然伸手拉住她。
花轻浅见之把脸转向他,刚刚面对她时脆弱乞求般的表情不见,阴邪森冷的浅灰色邪瞳对着他,散发着宛如实质性的森然恶意。
他们本就已经撕破脸,现在是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没了,而且他还利用他身边人的手对他下毒?呵……果然不愧是那个毒妇的儿子,连使用的伎俩都是一样地下三滥……
花之裴同样地对上他的眼眸,更是分毫不让,里头仿佛冒着冰封十里的森冷寒气,让人见之毛骨悚然……
那座桥上的气氛很是古怪,当今朝堂上两位风头正盛的殿下,一人各拉着那名白衣女子的一只手,眼森冷恐怖,各自散发着强大压迫感十足的威压,宛如针尖对麦芒,狂风猎猎,衣袂翩飞。
好似这一刻起,代表着有什么被打响了,而有什么在黑暗中蠢蠢欲动的,也要开始了……
一时间,没有人敢再上那座桥,这座桥,仿佛成为了他们把背地里的暗斗摆到明面上,最初始的地方。
中间那名容颜绝世的女子,唇角无人察觉地向上勾了勾,显得十分诡异,随即又很快放下。
如果没有那道谕旨的话,最终她会和谁走,或者谁也不走,没有人会知道。
反正最终就是他们三人在僵持之际,宫里当今圣上身边的陆公公突然走来,宣读了让她见进宫面圣的谕旨。
千依挑了挑眉,无论是原身还是她,她都与那位皇上没什么接触,如今宣她入宫是为何?
显然不止是她有这个疑惑,当今世子花之裴和璃王花轻浅也同样疑惑。
“可知是何事?”花之裴眉心微颦,开口问,魅长犀利的丹凤眸压迫感十足地看向他,如千年寒冰般冷彻入骨的声音。
花轻浅同样看向他,一双阴冷宛如粹毒的冷灰色邪瞳,一瞬不瞬地盯着一个人看时,总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同时被这两位凶名远播的殿下盯着,陆公公感觉背后仿佛冒出了虚汗,腿也开始控制不住地发软。
讪讪地擦了擦额头冒出的冷汗,讨好地道,“皇上那般高深莫测人物的心思,怎是杂家一介俗人可以知晓的?殿下自可等夏姑娘回来,自行问她便是。”
花之裴颦眉,随即转眸看向她。
他唯恐是近几日他在朝堂之上与璃王的关系愈发步步紧逼起来,父皇一怒之下,把这几日发生的一切,都归结到她身上了……
毕竟,那个人的心思,还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看透的。
花轻浅也有着同样的担忧,可她好似依然没有察觉到这背后可能有的危险般,浅笑吟吟地上前,还回眸对他们笑了一笑,随后迈着悠然的步伐,随着陆公公去往了宫中的方向。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这句话有时候特别适合她。
但她可不是为了山里的什么宝藏,或者说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纯粹就是唯恐天下不乱,而且闲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