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可是要是会听话就不是凰钟。
当晚星夜之下,他便独自离开了。
萧鱼听闻后,沉默地坐了一日。就把还不知道此事的成怿扔到修炼崖底,责令他必须待到破境才能出来。
清晨有些凉风,微蒙灰蓝色的天空格外高阔,却不禁让人倍感孤独彷徨无依。
凰钟自十五岁起就常是一人独来独往,倒也是不觉得多孤寂。可是现在无星无月的夜里赶路,秋露沾了满襟,凉风里气息冰冷。他突然觉得可怜起来。
只是因为那个从来不曾谋面的血缘相通的姐姐。
红洲凤凰分为三族,承继真血的凤栖为首,守凤凰城,历代尊主出自此。凰林举族避世,独自居于凤凰林。另有一族名梧桐,天资一般,散居在凤凰城中偏远地方。
红洲像是被诅咒一般,后嗣多数体格病弱,甚至经脉阻塞不得修炼。凤栖到这一辈,只有两个子嗣,体虚多病的凰若和如今的小山主凰澈。
比起凤栖,凰林就子嗣颇丰,凰钟加上自己就有姐弟三人,还有堂亲多人。
不过凰钟父亲凰梓去世后,姐姐凰瓶和弟弟凰镜都归族于凤栖,凰瓶是因为被凤栖祭司收为徒弟,凰镜却是因为身体不好,凤凰城气候温暖适合养病,从幼时就被收养。
只剩下凰钟一人留在凰林。
他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凰瓶,最后一次相见还是在父亲的葬礼上,十三岁的凰瓶牵着他交给伯父。那时候凰钟七岁,凰梓身死异乡,身为长子他必须连夜奔波前去。
然后就是姐弟分离。
到如今却是生死相隔,总以为还会有机会的。
凰钟心情低落踏上燎原红草遍地的红洲地界,就遥遥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
那人一身天青色长衣,伫立在晨风凉意里,表情很是严肃。
凰钟一瞧清楚他,脚往后一转就立马离地跑起来。
果然身后就是一阵大喊大叫。
“凰钟你敢回来!还敢跑!你咋不敢回去见父亲当面跑给他看啊!看他不打断你的腿!你这个惹事精……”
凰钟掏掏耳朵,停下脚来。
怎么一个大男人骂起人来这么啰嗦!
“好了好了!凰烛,你老太婆啊!”
说着回头慢慢走回去。
“怎么不是姐姐来!”
他口中的姐姐是堂姐凰灯,也就是凰烛的亲姐。伯父的女儿。
“你想得美!我就觉得你肯定偷偷摸摸地来,这才来拦你,我都等了一夜了!怎么!学了这些年,脚程倒是退步了!”
凰钟听他吧啦吧啦地一大堆话,都不想回答。
凰烛以为他无言反驳,为能呛上凰钟一次显得很是得意。
“赶快麻利地滚蛋!不准回来!”
凰钟苦笑,一个个都不让他回来。
“我姐姐她是怎么死的。”
凰烛听得收起轻快,摇摇头。
“我也是不知道,是凤栖传话过来,她的命灯熄了。”
红洲习惯把所有入籍血脉都点上一盏命灯,存放在宗祠里来祈求祖宗保佑。以前多有游历不归在外的人不知生死,每年宗祠都会再次计量人数,这同时也可以拿来得知游历不归者的是否还在。
早就成年按例外出游历的凰瓶迟迟不归,命灯在不久前熄灭。
宣告这个祭司得意弟子死的无声无息。
“为什么会这样!”
凰钟极是气愤,却是无从发泄。
他要去哪里找她!
“你别气啊!这是谁也没想到的!历年按例出行的人比比皆是,这是再寻常不过的例行公事。哪知道凰瓶竟是出了事,而且竟是没有传送音蝶,哪怕是遇险也该有个求救的讯息才是!父亲已是派人去找了。”
凰烛看他色不对劲,忙不迭解释。说完后又觉得自己太多嘴。闷闷不乐的。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凰钟赶了一天路,觉得脑袋有些沉。
“凤栖已是决定举行葬礼,父亲也是无法,毕竟凰瓶改族了,我们管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