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情况下,谁家愿意无偿将粮食拿出来,白白给那些灾民呢。
且现在靖国早已经不是当年鼎盛的靖国了,朝中官员上下沆瀣一气,官官相护,就算皇上给灾民拨了赈灾粮,恐怕这粮食也到不了百姓手上。
百姓的日子已经很艰难,更难的是,没有一个好的朝廷,那百姓便成了无国无家之人,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流浪。
“既然如此,还望丞相体恤百姓,告辞。”
萧惋在客房中等了一会儿,画扇便回来了,还带着一位大夫。
“大夫,我家郡主的脚没事吧?”
“无妨,没有伤到骨头,只是郡主须得好好静养几日,敷些膏药就好了。”那大夫留下个方子,连诊金都没收就走了。
“画扇,快去将诊金给大夫送去。”萧惋忙说。
待到画扇回来,萧惋问她怎么知道她在客房的,又怎么带着大夫过来。
“郡主,寺中和尚都在诵经,奴婢进不去,今日寺内又没有其他香客,官员们也都离寺了,奴婢便想着去看看咱们的马车到没到,结果路上遇见了一个不认识的公子,说是自己身体不好,走到哪儿都带着大夫,奴婢便说了郡主脚受伤之事,那位公子好心,便让他的随身大夫跟着奴婢过来了,可奴婢回到石子路发现郡主不在,那大夫便提议说直接去客房看看,结果郡主您真的在客房等着。”
萧惋听后点点头,“这样啊,那你可问清,那位公子是谁,日后好表达一下谢意。”
“奴婢问了,只是那位公子不肯留名。”
对方不求回报,萧惋只能在心里祝愿那位公子万事顺遂了。
在客房中休息了半个时辰,萧惋的脚勉强能动,画扇扶着萧惋出了昭华寺,两人回到了郡主府。
几个丫鬟看萧惋去的时候好好的,回来时却伤了一只脚,都担心不已。
“奴婢还是去宫里请太医来看看吧。”问雪看着那黑乎乎冒着臭气的药膏,认定那大夫定是位蹩脚的江湖郎中,不靠谱。
“不用了,伤得又不严重,且这药膏,敷上感觉还不错。”伤处冒着丝丝凉意,连疼痛感都没有了。
问雪听萧惋这么说,只能作罢。
“箩萤呢,我回来这么久,怎么不见她?”
“她啊,又回家去了,说是她爹生了病,请了大夫去替他爹医治。”问雪说话时翻了个白眼。
“人家这是有孝心,这你也要针对她?”萧惋不赞同地看着问雪摇了摇头。
问雪是觉得,既然已经成了别人家的丫鬟,就应该万事以主子为先,如今萧惋受伤动都动不了,箩萤身为丫鬟却不在身边伺候,忒不像话。
“郡主,你还向着她说话!她有父亲了不起,连招呼都不打一个,说走就走,奴婢是去房间找她才看见她留的字条。一个丫鬟,忘了本分,就应该发卖了,赶出府去!”问雪脾气大,说话也直。
“我平时是不是对你们太好了,现在都敢做我的主了?”萧惋沉了脸,语气也重了几分。
这几个丫鬟,是打小便在身边伺候的,她们一起长大,感情亲厚,萧惋对下人也好,从不声严厉色,极少有像今天这般发火的时候。
问雪被吓了一下,浑身的气势灭了,低下头说:“郡主,奴婢失言了。”
“我再说一次,箩萤是我收在身边的,她和你们一样,是我身边的大丫鬟,若是她犯了错,理应受罚,那按照规矩,该怎么罚就怎么罚,只是这三年,她做事尽心,人又稳妥,除了刚来府上那阵子,她不懂规矩犯过错之外,熟悉府上事务之后再也没出过错,你们可以不喜欢她,但是不要动不动就说把她赶出府,再让我听见,打十下手掌心。”
问雪跟着萧惋这么多年,从来没被说过这么重的话,当即便湿了眼眶,一转身跑出去了。
“这……”画扇两边看了看,叹了口气,“郡主,问雪还是孩子心性,让她冷静冷静,兴许就想明白了。”
萧惋冷哼一声,“年纪最小的半香都比她稳重许多,都怪我平时太纵着她,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让她自己反思去。”
“我累了,睡一会儿,你们出去吧。”萧惋打发了众人,在床上小憩。
傍晚,箩萤回到郡主府,见众人看她的色有些怪,她想上前问问,可是大家都避开她,不愿意和她说话。
等进了郡主院门,见了守在门口的画扇,她才知道,原来郡主因为她,责骂了问雪。
父亲受了风寒,本不严重,可是今日郡主离府后,相熟的朋友来告诉她,她父亲咳血了,她吓了一跳,想找人说明情况回家看看,却处处找不到问雪和半香,其他的小丫鬟又做不了主,她便只能在房间留个字条说明,然后出府请了大夫回家。
现在一看,果然是自己的做法欠妥,箩萤和画扇用手语说清楚发生的事,便进去给萧惋请罪认罚。
画扇仔细一想,去找问雪和半香,她去时,问雪哭得厉害,眼睛肿得像两个核桃,半香正在安慰。
“画扇姐姐。”问雪啜泣了一下,语气满是委屈。
“说吧,郡主不在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画扇没吃她这套,板着脸问话,倒是有三分像萧惋。
问雪和半香一怔,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一丝慌乱。
半香年纪小,又见画扇这么问,以为是她和问雪偷溜出去玩儿的事被发现了,直接就招了。
箩萤出府,并不是不想和人打个招呼,而是问雪和半香趁着郡主不在府上,出去玩儿没告诉箩萤,所以箩萤才找不到人。
这么一想,这件事归根究底,还是问雪和半香的错。
“郡主没骂错人,问雪,这几日你就好好闭门思过,不用到郡主面前伺候了,半香,罚你去扫前院,什么时候扫干净,什么时候回郡主身边。”画扇气急,罚起人来也不手软。
“画扇姐姐,我知道错了,让我到郡主面前伺候吧,我也可以去扫院子,前院后院我都扫,甚至是倒夜香,刷恭桶我也愿意。”问雪慌张起身,拽着画扇衣袖求着。
“现在说这些晚了,你好好反省吧。”画扇说完转身就走,半香急忙跟上,去领罚扫院子了。
画扇回去时,萧惋正和箩萤说着话,看起来心情还不错,她上前一五一十地把事情说了。
萧惋叹了口气,“这下问雪定是要吓坏了,以为我不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