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先不管了,你先看前面。更多小说 ltxsba.top”阮玉漱咬牙,“你往前看看,有没有看见什么东西?我感觉缆车似乎在向右拐弯,我这边的雾气好像更浓。”
黎芝芝闻言赶紧站起身向前眺望,确实,她这边的雾气比右边淡一些,但一时半会也看不清究竟有什么。
她没泄气,反而更加认真地盯着前面的雾气。
缆车吱吱呀呀往前走,雾气更淡了,而在那薄雾后,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轮盘。那轮盘并不是在正前方,而是在头顶上,巨大的轮盘就这么占据了天空,随着它的运行,还有很多其他的小齿轮在跟着它一同转动。
“我好像看到了一个大转盘,”黎芝芝顿了顿,“啊,前面的人似乎分开了!”她不由得对自己匮乏的描述能力而感到羞愧,这是她怎么都没办法准确描述的观。
值得庆幸的是,不用她额外叙述,阮玉漱没过多久也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在此之前,他们这里只有两列缆车,大家都是在向着一个方向行驶。可不知为什么到了前面距离他们七个缆车的位置,缆车行驶的方向却突然发生了改变。
原本平行运行的缆车们被分到了不同的方向。
有时候是前后连着的两个缆车向着同方向行驶,但有时候又是平行的两个缆车转到了同一方向。
虽然都是缆车,但似乎并没有什么固定的规律能够证明他们一定能走一个方向。
黎芝芝心下一紧,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够交流的人,要是就这么到了不一样的方向又有什么用?!
可不管她心中有多焦急,缆车稳步向前,他们还是很快到了分离的交叉点。
到了分叉点她这才发现,原来这里根本不仅只有一个圆盘,而是有无数个不一样大小的齿轮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装置在他们的头顶不断旋转。
只能看命了。她的心里有点苦涩,遇见另一个可以通过手机交流的可能性究竟会有多少呢?
等待的几秒时间仿佛很长。
嘎达——
黎芝芝的缆车没有动作,但阮玉漱的缆车却在向着左边移动。
完了。
两人的叹息还没落地,却见阮玉漱的缆车滴溜溜转了个半圆,慢慢吞吞左右摇摆几下,随后竟然嘎吱一声,正好停在了黎芝芝的缆车前。
【检测到关联性,按照组队处理。】黎芝芝的手机和阮玉漱的耳机中同时出现了男女模辩的机械音,随后,两辆缆车便同步向着右前方行驶了出去。
大惊大喜。
黎芝芝还没反应过来,却见对面的男人伸手敲了敲她的缆车。
两辆缆车之间的距离很近,只要跨一步就能到了对方的车上。
“你刚刚也听到了,我们俩似乎组队了。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阮玉漱,刚才用的是假名。”阮玉漱习惯性摸了摸鼻梁,却发现自己的眼镜早就不知道被甩到了哪里,只得尴尬地放下手来。
“你好,我叫黎芝芝……啊,你的伤口还在流血啊!”她一声惊呼,不假思索地打开箱子取出急救包,“我这里酒精碘酒纱布都有,你把胳膊伸过来,我帮你包一下?”
阮玉漱刚才的包扎当然是没用的,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位赶鸭子上架的队友竟然丝毫没追究自己用了假名,反而第一时间拿出了自己的药物。
“现在这里这些东西很珍贵吧,你就这么给我了,不怕我起坏心?”阮玉漱的表情略有些复杂,“我们才刚刚认识吧?你……嗯,对不起啊。”他还记得自己当时刚刚接通的时候是如何恶声恶气地说绝对不帮助她的,结果这会儿竟然自己反而接受了对方的救助,心里怎么都有些不得劲。他伸出胳膊,有些心虚地向她道歉。
“刚才大家都吓着了,你还受伤了,语气差也能理解。”黎芝芝没那么在意,“再说还是你先发现了这里的情况……”
她利索地给他的伤口打了个结:“算了,我原谅你了。之前是陌生人,现在是组队的,就是队友了么。”黎芝芝也不是傻子,如果他们并没有组队,那她肯定不会这么爽快的把东西拿出来。
但现在他们已经组队了,说得难听点就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缆车到了这样近的距离里,如果阮玉漱真的是坏人并想要把她的东西都抢走,黎芝芝在如今的情况下没有任何切实可行的反抗手段,还不如先表达一些善意。而且她从小就习惯照顾人,看到阮玉漱脸色苍白的样子,她也不忍心就让他这么坐在那里干流血。
“谢谢。”阮玉漱看了一会儿自己的手臂,然后长吁了一口气,“接下来请多多指教了,黎……你以后叫我于书就行,这地方还是先遮掩点好。”
黎芝芝表示同意:“那你叫我黎……梨子就行了。”
两人互相交流了一下到这里之前的事情,终于确定两人估计都是死了。
“我记得很清楚,我被货车撞的,估计没救了。”阮玉漱叹了口气,“大过年的……诶……”
“我也是在地铁,差不多可以算是被推下楼梯……”黎芝芝跟着叹气,再想起前男友的糟心事,心情更是down了一个度。也不知道家人和李密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黎芝芝揉揉脸,自暴自弃般把自己的另一个防摔头盔给了阮玉漱:“这是头盔,我还有一个备用的,这是牙刷和毛巾,都没用过,给你。”现在她只能尽力把有关前男友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总不能好不容易捡了条命来又死了吧?
“你这个准备齐全啊……”阮玉漱惊叹不已,没想到她柔柔弱弱一女生还能搬动这么大箱子。他没多嘴问她同伴的情况,在确定他们的一次死讯后这绝不会是个好问题。
“过年本来准备旅游的,结果到了这里……不过也不算白带啊,这些估计都有用。”黎芝芝打起精道。
阮玉漱微微颔首同意她的说法:“是啊,总比我好,我基本上就没东西,除了蓝牙耳机让我和你组队了,其他的东西都没用。”
装饰用金边眼镜?飞了!
喷着香水的格子手帕?不仅不够长,还不如纱布干净。
说到这,阮玉漱又打了个哆嗦,“我的天,太冷了。”他把手塞进裤子口袋,却意外摸到了本应在外套口袋的钱包。
“嗯?”阮玉漱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把钱包塞进了裤子口袋里,但这时候就算是个钱包也多少算个物资,他便把它依样塞了回去,“希望哪天让我看到个取款机吧。”他说着这话,心里倒是没多少期待。这想法无异于白日做梦。
两人说了几句,阮玉漱随着愈发激烈的寒风哆嗦不止。黎芝芝找出羊毛毯给他披上,可惜冷风刺骨,并不是薄薄的毛毯能够抵挡的。
“多谢你了。”阮玉漱再度道谢,“不过东西还是省点用,你藏好了,小心别被其他人看见。”他没那么多眼红的心思。他这位队友心肠软,心里自有一杆称。只要他不要见财起意,对方也会给他点东西保持温饱。阮玉漱回顾自己这一天,或许遇到这位队友是今天遇到的唯一一件好事。
黎芝芝感觉到了对方刻意释放的善意:“没事,我们俩是队友,以后要是有人欺负我,你还会任由我被欺负不成?”她对阮玉漱的印象越来越好了,以前她在家里带弟弟,帮堂弟表弟补课烧饭洗衣服,可没见他们有谁说过谢字的。
阮玉漱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后微红着脸低声解释:“……我打架不太行的……不过,我练练应该也行,我平时锻炼还是有的……”说到这里他莫名气短。阮玉漱哪里打过架?从小因为发育慢被一群堂哥表哥当做妹妹保护得很好,后来大了人家看着他那个家世也没人得罪,他学搏击也是锻炼为主,压根就没有实践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