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愿意承认,却又不得不说:“除非她已经不在宫内,不然怎么可能找不到?莫非她有同谋?”
不然无法解释这样匪夷所思之事,荆婉儿就算再聪明,也不可能有一个人逃出宫廷的本事。
那内卫统领冷冷半晌转身说:“马上让人查一查,昨夜有没有人持令牌出宫。”
出入宫门的车辆都要例行检查,荆婉儿本事再大也不可能隐身。除非是宫门守卫没有检查过的车子。
那么就是……内卫统领眼中闪过冷冷的光。
内卫统领和千牛卫营的人,亲自前往宫门查询出入记录,自然是无人敢隐瞒,立即拿出登记册子。
宫中共有十一门,可能在深夜出入宫门的,不是有御诏,就是正二品之上的爵位,所以一圈查下来,只有文昌门,丹凤门,广济门三门有人出入。
内卫统领一翻册子,昨夜,宫中沈婕妤召了自己的亲族几人,进宫叙话,因为沈婕妤刚刚有孕,所以中宗特别批准沈婕妤可以随时召家人陪伴,沈婕妤亲人一共三人,走的是广济门。
内卫统领只是盯着看了一会,就把这册子丢回给了手下。
接着他翻开了文昌门的出入册子。
上写着,大理寺卿,裴谈,受皇命入宫,寅时过离开。
内卫统领盯着那“寅时过离开”几个字许久,通常臣子在宫中滞留一夜,极为罕见,大明宫戒备森严,等闲人岂能无故在宫中滞留。
他问文昌门带来的守卫:“大理寺卿一夜都在与陛下议事吗?”
那守卫低头回话:“并不曾,昨夜大理寺卿一个人夜游太液池,此事有陛下身边的蔡公公作证。”
内卫统领色冰冷:“夜游太液池?”
守卫声音更低了:“据说……是陛下批准的。”
或许游太液池本身不可疑,但是内卫统领接到的回报中,就有搜寻过太液池周边,并且提到过裴谈所乘坐的画舫。
那样的画舫,要藏一个人……太容易了。
内卫统领目光越来越冷。
就在这时,他翻开了手边,最后一个登记册子。
长乐王。
三个字映入眼帘,内卫统领的目光一下子紧缩了。
丹凤门,是大明宫的正门之一,能走这道门的,自然是皇爵。长乐王。是昔日滕王李元婴的长子。
滕王李元婴,那是大唐的传。
一首《滕王阁序》,是每个大唐子民都会背诵的。
而作为滕王之子的长乐王……和其父一样,是个文采风流的人物。
所谓文采风流……自是风流。
内卫统领骤然,把手中册子合上,他联想昨夜一夜的事情,揪合出前因,与后果。
接着他立刻打开了荆婉儿的画像。
崔尚宫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就已经把荆婉儿的画像分派给了各个抓人的内卫司。
只见画上女子,足见是眉眼清秀。
内卫统领的心中盘算了片刻,“长乐王昨日,在何处赏月?”
看守丹凤门的守卫摇头:“长乐王在宫中一向踪迹自由,我等并不敢盘问。”
那可是滕王之子,皇亲贵胄,长乐王要去哪里,何须对他们汇报。
内卫统领只能良久之后合上了画像,挣扎计较了片刻后,沉声缓慢说道:“杂役房宫女走失之事,此刻起谁都不许再提了。”
——
大理寺中,裴县万分不明:“公子为何觉得不会查到?”
裴谈站在窗前,望着那株青叶思绪却已飘远:“昨夜是十五,长乐王也会进宫。”
听到长乐王的名字裴县骤然一怔。
若说在现在朝局紧张的大唐,还有哪一位是异类,那必然是……长乐王,李修琦。
裴谈眉目清淡:“长乐王一向觉得宫中的月色胜于长街,所以每逢十五,都会进宫赏月。若内卫想要查询昨夜进出宫门的人,那必然会查到长乐王。”
裴县显然还有些茫然:“即便是查到长乐王,那又如何?”
相反,长乐王身份尊贵,那些内卫恐怕不敢怀疑,到时候只会把怀疑的目光都对准裴谈。
裴谈却淡淡一笑:“长安中人谁人不知,长乐王风流多情,府中豢养的美貌女奴已经多不胜数。这样情况下,宫中若不见了一个姿色上佳的宫女,又有谁敢去深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