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需官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连忙问道。
似乎是觉得自己失态了,见刘铮那笑吟吟看着自己的模样,他赶忙正了正色,收敛姿态,但目光依旧很难从刘铮手中宝珠上移开。
“唉,兵凶战危,如今卑职算是明白了,什么宝物不宝物的,人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不能活着什么东西都是空的。”
“刘兄说的对,说的很对啊。”
这下又成刘兄了。
刘铮也不卖关子,他也打蛇上棍往上爬说道:“张兄,兄弟我说句犯军法的,咱现在只想活着回到大宋。”
“唉,有什么犯军法的,那都是屁!谁想埋骨他乡?谁不想活着?看来刘兄你是性情中人,不会说虚的。”
军需官摆摆手,一副我很理解的姿态,十分认同的说道。
刘铮内心冷笑连连,这也就是现在你这么说,要是没有这东西勾着,恐怕绝对给我安上个蛊惑军心的罪名吧?
“所以呢...”
“所以呢?”军需官的呼吸又急促起来。
“所以,这宝珠,我愿赠与张大哥!”
“这...这怎么使得,这如何使得呀,老弟这可..”
一来二去两人的称呼又是一变。
就在军需官一边嘴上说着使不得,一边手就不停往前伸,要接刘铮手中宝珠的时候,刘铮的手竟又往后一缩,让他接了个空!
“.....”
“张大哥小弟我有个小小的要求。”
“要求?兄弟你尽管开口,尽管说!你我弟兄,又是一起浴血奋战的袍泽,早已是生死与共,什么事能让你为难?只要你说出来,大哥我义不容辞,绝对能办到,办不到也想尽办法办到!”
一听这话,军需官是个明白人,当即拍着胸脯响当当说道。
呸!谁跟你是弟兄,还生死与共,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刘铮内心对他十分鄙夷,但表面上却说道:“那小弟我这支大队的补给...”
“补齐补齐,哦不,比其他大队多五成,额不是,多一倍!”
“那我这大队的军械弹药...”
“弟兄们为国而战,扬名域外痛击红夷怎么能缺少装备?之前一定是发放装备的下属没用心算错了。哥哥我一句话放在这,兄弟你要什么,只要咱们后勤点有的都给你麾下的弟兄发!”
军需官一脸义正言辞,慷慨激昂,就差把‘家国大义,吾辈自当奋勇而上,咱们如何能扯后腿’这话写在脸上了。
“呵呵,如此甚好。不过还有两件事。”
刘铮一笑,说道。
“讲啊老弟,你有困难一定要说啊,不说岂不是让做哥哥的失了义气嘛?”
看刘铮又缓缓把拿着宝珠的手伸出来,军需官连忙说道。
“这一来呢,老弟我想听听哥哥您对眼前时局,大军将来如何的看法。二来嘛,我听说哥哥您和大军总部的某位大人的关系可是非同一般呐,想着能不能...嘿嘿。”
说着,刘铮把手中的宝珠重重扣在早就伸出手等了半天的军需官手上。
军需官激动了,几乎身体都在颤抖。
他出身不凡,家室显赫,这次来征西大军中也就是为了镀镀金而已。
从小耳熟木然之下他对一些珍宝也是熟悉的很,但现在刘铮交给他的这只珠子,他敢说绝对价值连城!
能得到这样一件宝物,他自然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别说刘铮此刻提出的这些要求他能办到,就是办不到他也会极力挽留刘铮,争取把宝珠得到。
而现在既然这般顺利,那自然是你好我好的事情。
他小心翼翼的握着宝珠,两只手捂着,生怕宝珠飞了似的,然后无比‘慈祥’的看着刘铮,低声说道:“兄弟,不瞒你说,哥哥我在京城有些关系,已经得到确切消息,这仗要快打完了。”
刘铮色一动,同样低声问道:“请哥哥详解。”
“兄弟你也知道,这两年下来咱们大宋帮岩国人打生打死屁都没捞着,还严重阻碍了民生实业的发展,朝堂上的衮衮诸公已经对此很不满意了。恰好前些时日铁鹰人也熬不住了,秘密遣使来朝,圣上估计已经和铁鹰签订了什么条约,反正不日之后会有钦差大臣带着圣上的旨意和诸多空白诰身前来封赏大军。至于再多,哥哥我也就不知晓了。”
这还算有些关系?你是手眼通天了啊!连这种事都能明确肯定?
刘铮对眼前的军需官有了重新的认知,给他打上了一个‘以后有用’的标签。
接着军需官继续说道:“征西大军总监制是我叔叔,等钦差一到,封赏大军之时,我一定在我叔叔面前为兄弟你美言。或兄弟你想见见我叔,哥哥我亦可以引荐。”
征西大军总监制!
听了这个名号刘铮心里更为惊讶,这职位可真是大了去了,就是皇帝的监军!
说大一些,这位子代表皇帝的耳目,不说掌握战时的生杀夺予,但绝对是大军诸将都不愿意得罪的角色,掌握着无数人的前程。
这厮来头还真就这么大?原来只是听传闻他靠山很硬,这也太硬了吧?
军需官很享受刘铮故意露出的惊羡表情,很是得意说道:“兄弟,有事就报我张权的名号,别说你们七零二标的王瞎子,就是二十六协也没人敢让你吃亏。”
王瞎子是刘铮的顶头上司,全名王国金,第七零二标标统。
“那就...拜托哥哥了!”
“好说,好说,你我弟兄无需他言,你赶快带人来领补给,看我这里有什么搬什么。没有就记着,哥哥我去军需处给你拿。”
刘铮刚走。
“老天爷啊,真是不虚此行,不虚此行!此等价值连城之物竟落到了我张权手中,这得是多少钱,多少宅子,多少姑娘啊!嘎嘎嘎...”
狂喜当中的军需官笑容逐渐扭曲,声音传出去令路过巡视的士兵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