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看着一塌糊涂的地面,正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刚进来,一抬头就看到了天帝像刀子一般的目光,吓的他心头一突,两腿一软,一下子跪倒在地,要不是双手伸出来的快,火速赶紧撑在了地上,否则他就直接趴那了。
他一直是习惯了柏麟帝君的疾言厉色,其实他知道帝君对他们是面冷而心软的,否则那司命星君也不敢一见到帝君就嬉皮笑脸的,所以他们这一行属下,对帝君是又敬又爱,怕的成分也有,但还没有像今天乍猛子见了天帝这么一副从来没有流露过的可怕情来的震惊。
他只是听到殿内有轰隆隆宛如玉石碎裂的声音,才进来瞧瞧,没想到却看到了久违的天帝,这让他始料未及了,而且还见到了天帝第一次摔桌子砸板凳的模样,这让他开始后悔好进来看看了。
天帝见这柏麟的属下一见他就赶紧行大礼,心里舒坦了一点——平日里他故作平易近人,见到有人向他行礼,他总是虚让让,可那些个没眼力见儿的还真就不行礼了,却都个个唯柏麟为尊,这让他不爽很久了。
这次让柏麟自毁格后,装都懒得装了,尤其是见到禹司凤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后,觉得这天界越发没有可用之人了,突然乍见荼这么懵懵懂懂的走了进来,突然心上一计。
“荼,你还不知道吧?”天帝说着话,缓缓迈步,越过地上碎裂的玉石桌残渣,走到荼身前,弯下腰,撩起宽大的衣袍,伸出骨节分明的手,轻轻一托荼的胳膊,将荼惊的一哆嗦,天帝见状笑了下,又接温声道:
“别跪着了,起来说话吧。”
荼擦了把额间的冷汗,唯唯诺诺的站起身,低着头不敢言语。
天帝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又转过身去,以背对着荼,清冷的双眼望着殿外天空中泛着五光十色的云朵,慢慢的说:
“荼啊,你们一直追随的柏麟帝君出事了,你知道吗?你大概心中很是疑惑,为何是寡人在此,而你们帝君不知去向了吧?”
荼心里是疑惑,刚才也悄悄的环视周围一圈,也没看到柏麟帝君,听到天帝这么说,赶紧点头如捣蒜,点着头又发现天帝是背对着他,看不到他的动作,于是赶紧应声答道:
“回天帝,属下,属下心里是有疑惑,往往这个时间,是帝君在这书房办公的……”
天帝打断他的话,漫声道:“柏麟帝君刚愎自用,唯我独尊,你们跟了他这么多年,对他的性格应该很了解吧?”
荼觉得自己比起会察言观色的司命星君,还有聪明机灵的腾蛇君,要稍微平庸一些,否则也不会被派去守焚如城一守就是千万年,如果不是因为魔煞星罗喉计都复生,天界正值用人知己,柏麟帝君饶了他和郁垒守门失职之罪,酌情将他俩调回天庭对抗魔域大军,否则他也不用在这跟天帝说话而导致紧张的不行了。
“呃……”荼觉得自己比起帝君身边的其他人,还是笨了点,但还是能听出来天帝的弦外之音的,但就是不知道怎么回答,呃了一声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天帝这些年表面上看似不闻不问,可其实对天界每个官的性格了若指掌,知道这荼虽是柏麟的人,但却是个实心眼子,今日见他误打误撞的进来,倒也是暗合了他的心意。
于是天帝慢慢转过身来,唇畔露出一抹浅浅的笑意,定定的看着荼,一字一句道:“柏麟帝君专断独行,犯下大错,封印魔煞星心魂重塑战,而罗喉计都却在因缘际会下心魂合一复生,现在率领魔域大军准备反上天界,柏麟实乃罪魁祸首,念在他已忏悔己过,自毁格,寡人实在不忍责罚于他,可这大错毕竟是他一人之罪,与我等天界诸无关,我们无辜被牵连,想必众也会觉得恐慌和委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