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聂大人相助,张硕的官职和性命是保住了,毫无疑问的成了聂凿的人。
“咱们要不要去?帮忙?”李逵马后?炮地?问道。
“咱就不去?添乱了吧。”领侍御史虽有不甘, 但知道眼下不是给霍权添乱的时?候,“早知道我该和张御史共进退的。”
富贵险中求, 有什么比入了聂大人眼更幸运的呢?
地?上的卷宗被整理堆放在桌上, 张硕狗腿地?把他认为重要的卷宗摊在霍权面前?, 只字不提纸条的事。
有些事心照不宣就行, 太直白倒像自己特?意在揣度什么。
张硕此刻脸上已了笑?容, “大人喝什么茶,下官去?准备...”
“你喝你的,不用管我。”
想到自己在刑部频频如厕还差点尿裤子, 张硕不敢多喝茶, 恭顺的站到桌边,殷勤得等候差遣。
霍权坐下, “这些卷宗你都看过了?”
“看过了。”张硕不敢有所隐瞒, “看得越多越是没个头绪。”
章州离京城数百公里远, 龌鹾事只会多不会少,而?京里这群养尊处优的官员办事素来秉持不求无功但求无过的原则, 即使察觉某些事有蹊跷但没上级命令也不会刨根问底。
卷宗共好几册,都是御史在章州所有事情里掺和过的言。
没头没尾的。
霍权抬眸,不经意发现桌边还堆着几册颜色稍新的卷宗,明显不属于御史台。
六部存放卷宗时?会在封皮盖印,霍权定睛一看,米黄色的封皮印着‘刑部衙门’四个字,他起身?拿起最?上面的一册。
张硕立刻捡走桌上的卷宗,把刑部卷宗往中间一推,一册一册地?展开放到霍权眼皮子底下。
刑部卷宗的记载就详细多了,不仅有查案的起因经过,还有经办人的名字。
无一例外,都是和薛向志有关的。
出?乎意料的是,霍权看到了他父亲的名字。
父亲办案只认钱不认人,冤假错案肯定不少,他呼吸停顿,心跳骤然加快,手指不听使唤似的快速翻过,在经办人是别人的案子里挑了一件给张硕让他自己查。
张硕前?倾着身?子,喜笑?颜开,“下官这就去?。”
聂大人说查就肯定有东西查,他拿着卷宗,在旁边桌上誊抄了一份。
为官多年,再不擅经营也有自己的人脉,霍权不想和张硕搅到一块去?,趁着张硕抄写卷宗,他轻手轻脚出?了门。
门前?两个洗地?的小吏低着头,扫帚轻轻在地?上拂过,生怕弄疼了青石砖地?面似的,霍权走出?去?几步就听到两人重重呼气的声音。
好像所有人看到自己都一副看到索命阎王的表情,霍权见?怪不怪了,反倒刚刚看到刑部卷宗,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来。
他作为四品御史,但没有御史台的官印。
每个衙门都是属于自己的官印,且由最?高官职者保管,他作为御史台的一把手,竟然没看到官印!
霍权整个人都不好了。倒不是希望享受官印带来的优越感,就怕有人偷去?做坏事,出?了事他难辞其咎。
任何公文,盖了衙门印章就表示最?上面的人看过了,若出?了纰漏,盖章的人是要担责的,武安侯出?事牵连很多人就是这么来的。
霍权不敢想,急急回屋,一寸一寸地?翻找起来,冬荣在门口看了好几眼,以为是抽屉的账册丢了,走进去?看,锁好好挂着,没有撬动的痕迹。
“大人找什么?”
“御史台的官印。”
冬荣纳闷,“不是在大人卧房吗?”
霍权刚站到墙边准备检查字画后?是不是有机关,闻言,愣在原地?。
冬荣又?道,“大人来御史台第一天就让丁大偷了官印大人忘记了?”也是,在别人眼里官印是身?份的象征,在他家大人眼里微不足道。
大人偷官印纯属挫挫罗忠那老秃驴的威风。
霍权沉默着不说话了。
偷官印是死罪,聂凿胆大包天,这种?事都敢做。
霍权顿感脖子凉飕飕的,像有冰冷的刀架在那儿等待随时?取他性命似的,霍权哆了哆,“走,回去?看看。”
官印确实在聂凿卧房,就在书架最?右边毫不起眼的角落里,更别说周围堆的都是价值连城的古玩。
霍权庆幸没有把这堆东西收进箱子藏到城郊坟墓,否则就麻烦了。
墨绿色的官印,棱角分明,看得出?极少使用,私藏官印可是重罪,霍权把他装到盒子里,准备明天带去?御史台。
哪晓得到御史台门口遇见?韩风,张嘴就是问自己借官印。
韩风脸上的红肿还未消散,好像又?添了新伤,整个人阴沉沉的,霍权下意识地?转身?就要去?拿冬荣篮子里的官印,又?硬生生忍住,明明怂得要命,却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最?硬气的话,“不...不借。 ”
“大人要怎么才肯借?”韩风攥紧手,往怀里一套,掏出?几张银票塞到霍权手里,“官印给我。”
霍权:“.......”
大庭广众明目张胆地?贿赂他,霍权眼皮跳了跳,把银钱往韩风手里一塞,像躲避瘟似的走掉,“不...”
‘借’字还没说出?口,被韩风无缝衔接地?抢过了话,“不够?”
霍权脚下踉跄,差点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