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刻叫来了巧云, 问着,“福德回来了么?怎么说?太子可生我的气了?”
巧云听完便笑了,一面帮良娣穿着衣服,一面道:“福德什么也没打探出来,只知道太子见了卫世子和一个老和尚,至于太子是不是和良娣生气了,巧云便能告诉良娣,答案当然是没有,因为昨晚,太子后来还过来了,看了良娣半个多时辰!还给良娣盖被子了呢!”
“........!!”
那侍女笑吟吟地,说的极为激动。
簌簌一听,突然只觉得手脚都木了似的,心口“咚咚”地跳,小脸儿也顿时红了去,立马不再问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了,甚至一上午好似都有些脸烧似的,话很少很少。
到了下午,传来了一个消息。
皇后召见良娣次日入宫。
簌簌接到懿旨之后,马上便吩咐人去程府,把娘亲和姐姐都请了过来。
她虽然见过皇后,但彼时不过是个小昭训,人家看看她也便罢了。眼下不同,簌簌害怕。
这太过正常。
程夫人和程姝悉心地与她言了很多,叮嘱了她许多,也为她选了衣服,且不断笑着安慰于她。
“簌簌别紧张,皇后与太后都会喜欢簌簌的。”
小姑娘在忐忑中过了一下午。
到了晚上,萧珏来了。
她一听说他来,再一想起晨时巧云与她说的话,心中便有种小鹿撞的感觉,怎么也不消停。
那男人不时便进了来,一身白色银丝绸缎,玉冠束发,爽朗清举,萧萧肃肃,举手投足皆是气度不凡,不论是穿着,还是那张脸,完美的无可挑剔,唇红齿白的,极为干净。
簌簌一看到他就紧张,紧张的实则不大想见他,还有便是,她又困了。
好在那男人看出她睁不开眼了,淡淡地道:“睡吧。”
小簌簌如蒙大赦了似的,娇滴滴的应声,而后便钻进了被窝,盼着他走。
但他没走,还叫人搬了椅子过来,好家伙,这她如何睡得着。
她眼皮沉了,想睡觉,但脑子突然清醒了,一门心思看着人走没走,是以闭着眼睛,一会儿缓缓地睁开一条小缝,偷瞄。
萧珏唇角微动。
她每隔一会儿便偷瞄一眼,这般瞄到了第二次与第三次之间,不知不觉地睡过去了一下,再瞄之时,人就不见了。
簌簌乍一察觉茫然无辜,还支着身子起来张望张望,待确定人是真的走了,彻底放松下来,没一会儿便见周公去了。
翌日她醒的很早,巧云和冬儿在她身边儿忙碌,为她穿衣。
萧珏来的也早,便就在一边儿瞧着。
他在,簌簌就紧张。
此时已经时至冬月初,天儿早就冷了起来,簌簌身子骨弱,本就怕冷,加之有了身孕,生怕冻着,穿的比常人多许多。
她小腹隆起又穿的尤其厚重,这般,整个小人儿便看着跟个小包子似的。
她穿完之后,瞧着自己有些臃肿,便去瞄萧珏,恰见那男人笑。
小簌簌捏上了小手,在她看来,那无疑是嘲笑。
萧珏陪她一起入宫。
俩人一辆马车,相对而坐,话不多。
但那男人的眼睛一直在她身上。
以前她瞅她,簌簌觉得他是想睡她,现在他瞅她,他还仿若唇边始终噙着一抹笑似的,簌簌便觉得他是在笑话她。
下车之时,他将她抱了下来,而后揽着她的腰走,可惜她没腰了。
“待会儿见了母后和祖母,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知道就答,不知道就说不知道,不用害怕,也不用紧张,听懂了么?”
“嗯。”
小簌簌听了他这话倒是壮了不少的胆子,答应着,而后糯糯地问着,“殿下会一直在么?”
“嗯。”
他答得很随意,而后突然感到起了股寒风,便把她镶裘披风上的帽子给她戴了上。
小姑娘抬眼瞅了瞅他,正好对上他的视线,羞赧地转回了头去。
这路不知有多长,但她还觉得挺短的。
所去之处是太后的慈宁宫,皇后也在那。
虽然有萧珏在身边儿,她壮了不少的胆子,但进去时还是难免紧张。
然那紧张,好像在跨过慈宁宫宫门的瞬间就烟消云散了去。
因为,她一抬头,不论是侍女还是太监,好几个人,好像都是在那专门迎着她呢似的,看到她,全都眉开眼笑的。
旁人一乐,簌簌就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