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不是别人,正是薛六爷薛连!
簌簌万万没想到,也没工夫想他是怎么进来的,当即便吓得要哭了出来,一面朝外大喊“救命”,一面拿起桌上的茶盘便上了前去。
薛连一见,脸也白了。他还没钻进来,眼瞧着小姑娘过来,连连地道:“别别别叫!好乖乖,别别别叫了!叔叔就是太想你了,你,你快别叫了!”
簌簌哪能听他的,不仅还在不断地叫人,且更大声了,上了前去,拿着那茶盘便去打他,先打到的是他的手,旋即照着那男人的额头也是“咣咣咣”地几下子。
薛连养尊处优,哪挨过打,这几下子,顿时把他打的头晕目眩疼坏了。
他人并不是十分灵巧,这小窗也不大,此时一条腿埋了进来,整个人一半卡在了那,实属进退都是不容易,红头胀脸的又着急,又怂,又生气。
“别打了,快别打了!行了行了!你若是把人吵来,我就说是你把我弄进来跟跟你私会的!”
簌簌此时哪里会受他威胁,吓也吓死了,便就是使劲儿地把他往外打!
薛连这头挨着,那头外边已经响起了人声和急促的脚步声。
眼下这情况和他想的当然是一点也不一样。
薛连等了两天,发现果然如柔娘所说,那霍大官人并非天天都回来,一颗色-心便蠢蠢欲动,愈发的不安分,终是达到了极限,恰好此时府中有人给他递了匿名字条。
三十两银子作为交换,对方在半夜守卫交班时给他开后院小门儿,放他进来。
薛连一听,别说是三十两,三百两能睡上那小人儿,他也愿意,眼睛都冒光了,毫没犹豫地便答应了。
他有备而来,是带了迷-药的。
眼下这半夜,只要进来了,事情便成了一半了,等生米成熟饭,第二日,那小姑娘也不会敢说出去,怕是还得想方设法地把他送出去。
但薛连岂料到会是现在这般模样。
“行了行了!!!”
簌簌柔弱,力气不大,但这般也够他受的了。
大半夜的,院中闹腾的声音极大。
巧云等几个丫鬟听见便奔了过来,一看这情况都傻眼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叫人!”
巧云亦是一颗心狂跳,饶是她做奴婢多年,见过的事儿够多的了,也断断没遇上过这种葩事儿!
簌簌到底是把那薛六爷打了下去,而后小脸煞白,梨花带雨,眼泪汪汪,却也麻利地闭了窗子,小手颤着给插了上!
巧云唤出去的丫鬟还没出月洞门就看到几名护卫已经匆匆奔到了门口了。
这几人并非是听到唤声才来,适才看到了人影,便警觉地过来,本以为是看错了,岂料还真的有人胆大包天,竟敢溜进来!
众人进来便直奔偏房房后,一看一个男人,当即一拥而上把这贼人绑了住。
火光大起,那薛连反应过来之时四周已然都是人,自己被擒了个正着,囧的直遮眼睛,事情竟是砸成这样。他脸色苍白无比,又慌又怂,但旋即被人拎起,便耍起了派头,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使劲儿地挣着,口中大言不惭。
“放放放开我,你们这些狗奴才还不快放开我!你们知道我是谁么?竟然敢这么对爷,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跪地下给爷磕头赔罪!啊!”
他大话没说完便被人堵住了嘴。
护卫头目命人把他绑了起来后,躬身朝屋中道:“贼人已经擒住,姑娘受惊了。”
簌簌插了窗便抱着肩头蹲在了地上,小脸儿煞白,瑟瑟发抖,眼泪汪汪的,吓得心里头已经哇哇大哭了。
一切其实没多大一会儿,她也看出来了,便就算是自己睡着了,没发现声响,那薛连也会被后赶来的护卫逮住,但即便如此,簌簌也后怕的很。
小姑娘被吓得声音哽咽,软柔软柔的小嗓音,带着可怜巴巴的哭腔。
“知道了。”
屋外的护卫听罢,再度躬身安抚,接着一挥手,把人带了下去。
大半夜的,一场闹剧一般,虽然短暂,但声音很大,吵得整个陶苑鸡犬不惊,苑中上下二三十口人一会儿便是基本全知道了。
如意斋院中。
几个丫鬟小声地道:“还是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儿!”
“这就叫色-胆包天!”
“她可真是招人儿!能把男人勾成这样!”
“你怎么知道不是她故意放进来的,否则男人就算是再怎么着,还能就失心疯成这样!”
“八成是有把柄在人家手里,特意放进来的。”
“本来还压覆咱们别说,怕传到爷耳中,现下是怎么都得让爷知道了。”
“大半夜的,把男人都招到家里了,咦!看她怎么跟爷解释!”
“听说这男人是薛家的爷,也不知咱们爷会怎么处理?”
“和解吧,还能如何?”
“是呢,薛家那般有钱,势力不可小视,旁的不说,便是那位远在京城的亲戚,知府郡尉都对薛家敬三分呢!咱们爷有钱是有钱,但怕是惹不起。”
“是呀,再说爷是来做生意的,生意上怕是也少不了要和薛家这样的大商户有些交易,相互照拂什么的。一个小妾惹出这祸,孰轻孰重,显而易见,和薛家那头估摸着也就是和解,怎么也得给薛家人几分面子啊!”